「什么意思?」那个庸医?刑蔚心里开始急,跟那个庸医扯上关系肯定没什么好事!
「就是请他给我催眠啊!」安晋臣笑道:「我们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无意间肯定都有注意到,只是没往心里去罢了。然而利用催眠暗示,可以发掘这些生活中曾被遗忘的小细节,所以渐渐的,很多事情我都想起来了,至于在这家店你喜欢吃什么,更是难不倒我了。」
「……」
看着安晋臣说得云淡风轻,还一脸的满足笑容,刑蔚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寒。
哪有……哪有这样折磨自己的?
去催眠──用那种手段,就为了想起来那些你从不上心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可以考考我的,」服务生端上了柠檬水,安晋臣啜了一口:「信不信,现在关于你的事情,我九成都答得上来?」
「可想起来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刑蔚脱口而出:「如果不是我和正常人不一样,根本不可能回来这家餐厅让你给我再点一次我喜欢的东西!所以……所以……」
「即便你不能回来……我能够通过催眠想起很多我们相处的细节,能够比曾经……比任何时候都更要了解你,还是会觉得很开心啊。」
「……开……心?」真的会开心么?有什么可开心的?人都不在了,除了成为束缚之外已经没有其他意义了的回忆,为什么还要去想?
「你怎么那种脸?」安晋臣似乎被刑蔚骤然泛青的脸色吓到了,像是做错事了般眼神瑟缩了一下:「我……我以为说出来……你会高兴的。」
「我为什么要高兴?!」
刑蔚则有些发怒,因为这样的事情而高兴?在安晋臣心里,自己就这么没心没肺么?为什么知道他自我戕害,他还要感到高兴?
「但是,我……那么用心地记得你,那么用心地……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高兴么?」
「……没有。」
安晋臣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你不是喜欢我的么……喜欢我的话,应该有点高兴才对啊?」
「我为什么要高兴?那明明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催眠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记得我也没有意义!你为什么要为了没有意义的事情自我伤害?」
「没有意义的事情……?」安晋臣一脸受伤:「对你而言,我们相处的时光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么?因为分手了,所以就没有意义了是么?」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刑蔚刚要分辩,却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应该……应该高兴的……除非你已经……你已经不在乎了……」
泪水顺着削尖的下巴滴在杯子里面,安晋臣双手遮住了脸,死死揪着自己的头发。
「喂喂!」怎么哭了?
刑蔚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他站起来,移到安晋臣身边,他试图抱住安晋臣,却被他扭开。
真是……无比熟悉的动作,以前小安闹别扭的时候总会这样。
「我就知道!其实你一定已经讨厌我了,毕竟是我毁掉一切的,是我将一切做得那么绝,呵……你已经讨厌我了,对不对?」
「怎么可能呢?」刑蔚哭笑不得,被他紧紧搂住的人,再度变回了他熟悉的安晋臣,总有着一些匪夷所思的猜想,敏感、脆弱、别扭、说哭就哭。
「你就是……就是已经讨厌我了……现在的你,对我彬彬有礼,敬而远之,呵呵……我却还抱有一丝希望,就算……就算你已经不喜欢我了,我也可以让你重新喜欢我,可是,可是总共只有十几天而已!我真的……真的做得到么……」
「我……很害怕……」
安晋臣的肩膀微微发抖,他哽咽着,似乎无从宣泄,整个人憋得快要溺死一般。
「其实……从昨天我就想要问你,你是不是已经对我没用别的感觉了,可是……可是我一直不敢问。因为只要我不问,还能自欺欺人,可是……可是如果你已经不喜欢我了,如果十年前那次分手之后,刑蔚就已经不喜欢我了,那我……呵呵……那我该怎么办?」
「我不敢想,那我还如何活下去,我不知道……」
「你在想什么啊!」刑蔚直接扳过他的脸,深吻上去。
幸好他们的座位,在餐厅幽静的一角,直到深深一吻结束,安晋臣还愣着,眉心纠结,眼泪还在不断地滚落。
「谁对你敬而远之了啊?!谁不喜欢你了啊!!小安,你这个笨蛋!」
确实是对安晋臣礼貌了一些……但是,那也不过是因为初来乍到不适应罢了。
刑蔚已经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发火。开心──小安终归还保持着原本的很多心性,至于发火呢,保持着过去心性的安晋臣,确实一直挺让人火大的。
「从以前开始就是个笨蛋!敏感又神经质,整天怀疑这怀疑那,对什么事情都不抱有信心!动不动就生气了、钻牛角尖了,可难哄了!好不容易变成熟稳重了,结果本质还是没有变!还敢怀疑我!」
不过以前,他可不敢随便凶安晋臣。现在么,哼哼哼。
说着,他又要扑上去吻,不过余光忽然看到那边侍者端着牛排走过来了,刑蔚只得尴尬地咳了两声,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在桌子下面,拧着安晋臣的大腿。
「呵呵……呵……」安晋臣望着刑蔚像是生气又像是无奈的脸庞,哭着笑了。
回去的路上,是刑蔚开的车。他总觉得容易激动的安晋臣开车不很稳当,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