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什么?”
“你他妈的给老子从那鬼地方下来!”他愤怒地大吼:“老子刚刚说了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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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郑野狐和林尉打架,夏知非笑他,说:“一句我爱你就可以解决的事,搞得这么难看。”
所以说,我羡慕陆非夏。
25、第 25 章
在我迟疑的时候,眼前忽然扑上来一个阴影,我本能地往后面一躲,被他伸手揪住衣领,从围栏上狠狠地拽了下来,按在地上。
“你疯了吗!你这个混蛋!”他哑着声音对我怒吼着,高高扬起拳头,满脸的愤怒。
我本能地闭上眼睛,只听见耳边一声闷响,本来以为会落在我脸上的拳头却迟迟没有挥下来。
我睁开眼睛看,先看见的是他因为悬心而苍白的脸,从脸颊到眼尾,都蔓延着愤怒的红色,他咬着牙,瞪着我。连眼睛都是通红的。
我闻到了血腥味。
本来要砸在我脸上的那一拳,砸在了水泥地面上,骨节上的皮肉都绽开来,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涌。而他只是瞪着我,咬紧了牙关,一句话不说。
我被这样的他吓到了。刚想说话,就被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狠狠地抱住我,力度大得让我胸腔都开始缺氧。
我看不到他表情,但是我知道,他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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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站在三楼的门口。
门框两侧,贴着我爸写的春联,红纸的边缘已经褪了点色,黑色的字像一只只眼睛,安静地看着我。
我眼睛有点热。
“给我一支烟。”
虚弱的烟雾升起来,从喉管到肺部,一路服帖下去,烟草是让人安心的的好东西。
吸完一支烟,在粗糙墙面上按灭,他两手都提着东西,忽然侧过头来,在我脸上啄了一下。
“老师,敲门吧。”
死刑犯等待上绞刑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现在就是什么样子。
开门的是我妈。
她这两年又瘦了一点,头发从两鬓开始白了,硬扎扎的,大概想到有客人要来,也没穿围裙,穿着我上次回家沈宛宜给她买的一件玫红色的外套,像是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来接待我们一样。
“回来了?”
“回来了。”我低着头往门里走,不敢看她的眼睛:“姆妈,我爸呢?”
“在书房里。”她局促地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李祝融,大概也没想到他会是个混血儿,又这么高这么漂亮,搓了搓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祝融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阿姨好。”
“哎,哎。”我妈连连应着,把他往里面让,她是那种最善良的中国妇女,刀子嘴豆腐心,就算是她口口声声骂着的“夭寿仔”,只要有礼有节地笑着,她也狠不下心赶他出去。
“东西放在沙发上吧,先坐一下,我去泡茶。你们吃了饭过来的吧?”我妈团团转着,蹲在橱柜旁边找茶叶,用塑料外壳的热水瓶里的水泡茶,我爸喜欢喝普洱,家里放的都是普洱茶。
我过去帮她拿杯子,低声问她:“姆妈,我爸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你还说,”我妈叹口气:“你爸中饭也没有吃,你去劝劝他。医生说他血糖低,不吃饭总不行。”
我回头看看,书房的门紧闭着,李祝融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地观察四周,大概以为我在看他,端正了神色,正襟危坐。
我不敢放他单独和我妈在一起——其实我压根就不该让他进门,但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泡了茶来,李祝融眼睛不着痕迹地在茶杯边缘扫了一眼,确认这并不是新杯子也不是一次性杯子之后,抿了抿唇,然后一言不发地端起了那杯茶。他家里喜欢装成书香门第,不说话的时候,确实挺能糊弄人的。
“你和我妈说说话,我去看下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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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很喜欢我爸的书房。
我喜欢厚厚的书,最好是硬壳的,纸张光滑,淡黄色,用手指拨着书页边缘的时候还能发出响声。
我敲门:“爸,我回来了。”
门里面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我又敲了下门:“爸,你开下门,我是许煦。”
门打开了一条缝,我爸躲在眼睛后面,警觉地看着我,发现确实是我之后把门拉开了点:“进来吧。”
我知道了,我爸在生我妈的气。
我爸从小就纵容着我,读书的事从来不强求,他脾气其实很好,别家的爸爸打儿子,他从来不打我,由着我胡闹。他的学生说,我小的时候,我妈上班没时间,我爸就带我去上课,他坐在讲台旁边,让学生做练习。我就像猴子一样在他身上乱爬,踩得他西装裤上全是脚印,他也一点都不生气。
我爸一辈子都是个读书人,人情世故一点不懂,他不会骂人,更不会打人,只会和人生闷气。而且他生气经常弄错对象。有时候明明是我做的错事,他却要怪到传递消息的我妈身上。书房就是他的根据地,他一生气就进书房,看一天书,饿极了就去学校食堂打饭吃,反正他对饭菜的味道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