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的脸,很近,近到可以看清我脸上的毛细孔。帅哥,虽然他很养眼,不过难搞程度更大。要说我们三人平淡生活最大的拦路虎,非他莫属。
他也是支持把西台玩一底掉,把皇位给修达那笨蛋的中坚力量。
他眼神凌厉,盯着我看时,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他说,声音低沉,震得我从耳朵痒到心里。
“我留下了有着您的印章的友好信件。”
地狱的声音。死亡的丧钟。
那个东西就是卡尔把娜尼亚皇太后,也就是现在的我,拉下达瓦安娜的宝座,变成阶下囚,永远囚禁的证据。
虽然我现在不打算背叛西台跟埃及联手,可是这个把柄已经出现,谁知道卡尔会不会心一黑,也算是顺其自然把我挂了呢?
虽然在看书时卡尔是一天下第一好的皇帝,纯洁善良的好像跟皇帝这个职业一点都不相称,他身旁的伊尔邦尼还比较有铁血帝王的感觉。
可是我不能把未来全押在卡尔书中的善良上啊。万一他想把我这个隐患彻底铲除,他就不可能放弃这么好一个机会。就算自我来以后就没做过错事好了,以前的娜尼亚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卡尔的妈不是挂在她手中了吗?就冲着这个,卡尔灭了我一点都不奇怪。
可能我的脸色的灰白的程度很明显的说明了我对他这一行的成果的态度。他严肃起来,完全摒弃了刚才离我八丈远的尊卑之分,靠得更近了。
他紧张着急的盯着我的双眼,关心的问:“陛下,有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他。难道要说他留下的东西会在未来把我挂了吗?可是如果不这么说,我不知道要怎么表现出这件事严重的程度。毕竟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跟埃及太后联手是一步好棋。
他更加严肃的轻声说:“陛下,如果那个信件不妥,臣可以立刻回到埃及把它毁掉。只是这样一来将无法取信埃及太后。”
他一说毁掉那个信件,我的眼睛一亮。他又说取信埃及太后,我差点脱口而出不用管她!秋后的蚂蚱没几天好蹦的了!
不能说……万幸我没有说出口。不然穿帮现在时。
我眼珠子转转。想找到一个稳妥的借口说服他放弃埃及太后。
可他居然已经站起身向外走。
我一时没忍住问出口:“你去哪?”
以前娜尼亚一定不会这么说话!我苦着脸等他看穿我。
他脚下一顿,回身微笑看我,顿时把我电得不分东南西北。
他说:“属下去把那信毁掉,请陛下放心。”
眼见着他就要走出去,我没办法再想什么借口,只好直说:“埃及太后不用再管她!她已经……”
他截住我的话:“陛下不用再说了,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他不会误会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我急得跳下去追上他一把拉住他的袍子!在他惊讶的眼神中一口气倒出:“不用再管那个太后,她已经不可能再掌握埃及了!”
他一把手紧紧握住我的胳膊!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的行为和以前的娜尼亚差别太大了!
完蛋!
他的眼睛是深蓝的。现在那双眼睛里有神极了,灵动的不得了,像是有着千言万语,千头万绪,全都一起涌上心头让他混乱,不知如何是好。
我正对着他的眼睛出神,他却已经冷静下来。他放开握着我的手,平静得像冬夜的深海。
他轻声说:“陛下是害怕属下再次办坏事吗?陛下几时开始对属下这样没有信心了?”
他……没发现?我看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他心底的想法。可那双眼睛现在什么也没有。
他高大的身体在我面前跪下:“属下绝不会再次领会错陛下的意思。”目光如炬,直射到我心底。热烫烫的。
他转身走了。
我站在那里,发呆。
心里十七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也搞不清自己在担什么心。是害怕他看穿自己?还是担心那封落到埃及太后手中的信呢?
或者,是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睛。
以及不知是否映在他眼中的自己。
乌鲁西快步走在暗道里。
心如擂鼓。
多少年以前,他曾经感受过那双手的温暖。在他用眼睛跟随了她几年之后,她用那双手握住了他的手。
可他甩开了。
那双手的温度太高,几乎要烫死他。如果他握住她的手,就一定会烫死自己。
他不敢。
但他仍是站在她的身旁。只是,他始终站在她身后的阴影里。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感受到她的温暖。似乎在他甩开她的手的同时,她也失去了自身的温暖。
她越来越坚硬,也越来越冰冷。永远挺直的背脊仿佛冰一样,看起来坚硬,却经不起任何来自外界的攻击。
可他刚才看到了一个以前的幻影。
一个温暖的,柔软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