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珏只听得上方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随后传来水檀恭敬的请安:“父皇近来身子不好,何苦大清晨的跑来吹冷风呢?若有些什么要是,大可派了人告诉朕,并无需如此事必躬亲的....”
贾珏偷偷的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金樽龙台之上,多了个大约年近古稀的老人,鬓发苍白一脸的倦容,双目已有些浑浊了。好几次时常蜷着拳捂在嘴前,咳得苍老瘦弱的身躯一个劲儿的打颤。水檀扶着他的右臂,缓缓的将他引到龙座前。
“不必了!”太上皇挥手打断了水檀欲扶他坐下的动作,慢悠悠的转身背对了百官,叹了口气道:“朕许久不曾上这金殿了,此番突兀而至,想必你也知道些缘由...”他侧过头,浑浊的双目一瞬间凝聚的所有的犀利和威严,他静静盯着水檀,语气毫无波澜:“这位置,你坐的很好,至少,比朕好。至于忠顺,他虽犯了错,可朕不能看着你们兄弟相屠!我只希望你,能够看在一脉相承的份上,放他一条活路。”
伏在地上的忠顺王立马抬起头,一脸的欣喜若狂,至少他笃定,皇上是绝不会公然违抗太上皇的希翼的。等到这回平安脱了身,自己再好好休养,便定能....
水檀闭了闭眼,压下心头油然而生的暴躁和补品,轻笑着回答道:“原是这件事儿?父皇并不必担心,朕绝不徇私枉法,滥用私权,一条一例皆有国法处置。不过父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父皇如此贸然开口,不怕失信于天下百姓么?”
忠顺王怒然开口大骂道:“皇上!你怎可如此与父皇说话?!你这是....”
太上皇咬咬牙大喝道:“你这个孽畜!给朕住嘴!”
也许是父皇的积威犹在。忠顺王吓了一跳,立即呐呐的住了嘴。
贾珏垂着脑袋天马行空的乱想着:“许是天下的父亲骂人都爱叫‘孽畜’?可是小孩儿是孽畜了,他爹又是什么呢??哎呀呀...”
双方便各不让步的对峙了许久,等到底下的贾珏都跪地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听见太上皇缓缓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你将那孽畜干的好事拿来与朕瞧瞧。”
底下立时有人托了一叠子的书信账册,太上皇随意拎起了打头的一本册子翻阅起来。
只一小会儿,太上皇面色便越来越阴郁低沉,看了不到一半,终究忍不住将册子劈头砸向跪在下头的忠顺王。
忠顺王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