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珏不以为意。拿桌上的铁块包在手腕上,练习起来。湘云看的好惊奇,捧着一叠时鲜围着他滴溜溜的转:“三哥哥绑在手上什么?我从不曾见过人家用这个,不沉得慌么?”贾珏不看她:“你先玩去吧,或叫抱琴拿东西吃,我现下分不得心。”史湘云这才又抱着果盘儿看墙上的画作去了。
这字帖写了足足半个时辰,等贾珏吹干纸上的墨时,湘云已倚在桌上好梦沉酣了。贾珏过去摇醒她:“史大妹妹····史大妹妹?你不是要玩去吗?”湘云被摇的迷迷糊糊,觉不出贾珏在打趣他,若是平日里,少不得一阵追打,此时却一摇一摆就跟着走了。
贾宝玉此时正焦头烂额,贾母新送没多久的女婢花珍珠哭的眼泪汪汪:“二爷若觉得我不好,只管······”贾宝玉对女子向来体贴心软,此时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知从何下手。贾珏湘云甫一进去便听见呜呜嗷嗷的哭丧声,贾珏当即不快:“二哥哥屋里这时怎么了,叫这奴才哭的这样大声?若叫老太太们听到,指不定又乱想了。”贾宝玉好似见到救星,扑过来拉住贾珏的手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方才正写字儿呢,这丫头突然冲出来给我端茶,又好似慌脚鸡一样,打湿了案上所有的纸,我不过随口教训两句····就成了现下这样了···”
贾珏颇有些好奇,什么丫头这样大胆,犯了错主子还骂不得了?贾宝玉又求道:“好弟弟帮我这一回罢!哥哥实在没辙了。”
贾珏真想知道这是何方神圣,于是顺势答应下来了:“你抬起头给我看看!”花珍珠抬起脸,只见生的张鹅蛋脸,眉眼低垂看去一副老实样儿,年岁倒是不大,可眼波流转中依稀看出些狡黠来。
且不用贾珏询问她就自己说起来了:“奴婢花珍珠,月前儿老太太刚送来侍候宝二爷的,今儿个倒了茶,实在不是······”边说边开始垂泪,模样柔弱无比。贾珏若是贾赦那样的八戒投胎估计早就飞扑而至将她就地正法了。“花珍珠?”贾珏总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歪过头细细思索。对了!这不就是那个被改名作袭人最后算计宝玉爬上床的婢子么?这可是红楼中心最高的丫鬟了。却不知为何已来了月余却还未改名。不过若能趁着这时断了她好高骛远的心思也是好的,遂板起脸道:“可真是好娇气的奴才!训你两句便如丧考毗的叫号,知道的说院里奴才不守规矩,不知道的以为娇小姐哭坟呢!”史湘云在身后听得扑哧一声笑出来,贾珏剜她一眼,回过头继续骂:“爷倒是从未见过向你这般难伺候的丫鬟,莫说没有,就是真见了一个两个,也不怕打不听话!”花珍珠兴许从未被这样教训过,气道:“奴婢纵有千般不是,到底是宝二爷院儿里的人,要打要骂也有二爷来,断轮不着珏三爷伸这样长的手!”贾珏一听赫!难不成这个时候便心高气傲起来了?那可是真留不得了,这可是定时炸弹啊。
贾宝玉也特不高兴,这是□裸的挑拨兄弟感情啊。
好了,两个主子都不高兴,于是高声叫道:“真是冥顽不灵!李嬷嬷!叫几个护院将着奴才捆去老太太那里,我倒要分到分到怎么就管不得她了!”贾宝玉院儿里的嬷嬷们一拥而上,其实她们已经不爽花珍珠好久了吧······
花珍珠大惊失色!
☆、第 8 章
一行人压着花珍珠到了荣喜堂,宝玉贾珏两人先婆子们进去了。寻到贾母,她正与王夫人邢夫人聊着闲话。贾珏一言不发扑进贾母怀中放声大哭起来,贾宝玉也窝近王夫人的怀抱抽抽噎噎。
贾母大惊,连忙问道:“这可是怎么了?哭的这样厉害?”又扭过头看王夫人。王夫人也在安慰怀中的宝玉呢,同样问不出什么。
贾珏的声音传出来,闷闷的细细的:“老太太,珏儿算不算府里的主子?”贾母怪道:“那是自然地,你与宝玉乃府中的正经嫡孙,怎么这样问?”贾珏抽抽鼻子,抬起头来,两只红红的眼睛叫贾母心疼不已:“那··那为什么府里有丫鬟告诉孙儿,是打是骂皆轮不到孙儿出手?”
贾母大惊道:“哪来的奴才这样大胆子编排你!可抓住了?”王夫人更是气愤。
贾珏高声叫外头的婆子压花珍珠进来。
花珍珠扭阿扭啊的被拉进来了,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嘴里还塞着布团子。贾母认出她来,疑惑的问宝玉道:“这不是上会给你送去的花珍珠么?”贾宝玉点头。贾珏故作惊奇的问:“竟然是老太太送给哥哥的么?方才她打翻被子弄湿哥哥的书本,珏儿训她两句,他便跟我发了好大的威风,刚刚那话就是他说的,又故意在院门口大声的哭,很是不吉利”贾母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估计是十分的没面子,她叫底下的婆子拿下塞口的布巾,又问她道:“珏儿所说可是实情?”花珍珠有些慌忙的解释道:“奴婢只想着既是老太太排来服侍二爷的,那处置训骂理应由老太太插手罢了,奴婢并无任何····”
“够了!”贾母是真的很生气,自己手下调校出的婢子竟然这样不分尊卑妄自尊大,原本是真有些看她好颜色日后充作姨娘的心思,现下看来倒真不是面上那样好打发。
王夫人心里也在思索着····老太太原本派过去这样一个美貌的丫鬟只怕就用意不浅,这丫头自己心里许是有些清楚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