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中他好像听到相当虚弱的声音——
「出去……」
扔下了昏迷的李临玥,小聿跑进房里,连拖带拉地把虞因给推出散发着怪异气味的双人房,然後又回头去扯倒在地上的人,一起拉到外面。
退出来之後,虞因隔了一会才感觉剧痛逐渐缓了下来,接着意识清晰了,看见倒在他身旁的一太。
不知道为什麽,一太的身上全都是血,仔细一看还有着非常严重的刀伤,好几刀几乎要见骨了, 黑红色的血不断从那些伤口冒出来。
但怪异的是血流得很缓,有几处创口差不多已经凝结了,不像是这种伤势该有的情况。
不过,他无暇去思考这些事情了。
楼梯上传来了重重的碰撞声,接着是上层楼的门被人甩上,跟着虞夏就像猫一样从楼梯上十几阶的地方跳下来,「阿因,到底是什麽怪东西!」指着开始撞门的二楼,虞夏把枪收回身上,快步过来将倒在地上的一太扛到肩膀上。
微温的血一下子染湿了他的衣服。
「我哪知道那是什麽东西!你当我是灵媒还是怪异现象处理人啊!」
频临抓狂的虞因想也没想地就喊了回去。
「你唯一的用处不就是能知道那是啥东西吗?」虞夏的声音也大了。
「就不是人啊!」吼回去,虞因拉起了倒在旁边的李临玥。
「废话!」
「废话你还问!」
卡在两个要对骂起来的人中间,小聿指指已经撞破门站在楼梯口的那东西。
仓皇间,虞夏感觉到身後背着的人突然抓住他的肩膀,「把他关回去。」还稍微清醒的一太指着门面已经破碎的双人房间,「钥匙……」
「啥钥匙?」不知道对方为什麽这样讲,虞夏连忙问着。
「钥匙在我这里,有备份的!」虞因连忙翻出还未还给民宿主人的钥匙圈。被撞坏的只有上半的门格,下面的门框倒是还在,但是现在定下心一看,虞因才发现锁孔里似乎藏着什麽银色的东西,堵住了钥匙孔。
暂时先放下了李临玥,他和小聿上前去把堵住的东西挖出来。
几乎在同时间,虞夏把肩膀上的人放置在旁,迎上追下来的怪人,单手制住对方挥出尖刀的手腕之後,几下压扣就把这个人形的不明东西给翻倒在地。
另一边,努力了半天,小聿从那个钥匙孔里面挖出了一截银亮颜色的小金属块。
是半截钥匙。
对看了一眼,虞因随手把那半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钥匙塞进口袋里,然後抓出了身上的那把插进去,几个声响之後他拉开了房门。
抓住时机,虞夏直接把正想重新转身的人踹进那间双人房里,接着对还想爬起来的东西做了射击,冲击力再度把那玩意打趴在地上。
连忙关起门,这次动作很快的虞因逆转了钥匙。
在喀答声锁起之後他抬起头,然後又惊呆了。
在他们面前的,只有完好的门,从来没被破坏过。
——
手术室的灯亮起。
在几乎见到明亮天空的清晨之後,医院内才逐渐有人走动的声音。
把一太和李临玥送医之後,坐在手术室外面打了一下盹後被拍醒,虞因只看见他家二爸提了一袋早餐坐在他旁边,另外还有那个一直陪同他的当地警察。
他和虞夏的状况都没好到哪里去。虞因是整个脖子被缠了一圈绷带,虞夏则是抓他时冲力太大拉到手,整只手都被包起来了,恐怕要等一段时间才会恢复,唯一大概没怎样的应该就是还靠在他旁边睡觉的小聿吧。
「如果不是看到你们几个这副模样,还真难相信你们遇到这样的事。」听了虞因简单的描述之後,员警——也就是季有伦其实还带着几分的难以理解,不过毕竟南部受民间信仰与宗教活动影响颇深,所以他多少也是听了进去,「是说救出来的那个学生现在是什麽状况?」
看了他一眼,虞夏按了按额头﹕「被利器杀伤了十三刀,不过不晓得是不是闪避得当的关系,虽然伤口很深,不过都不在致命处。」不然以那种伤势,哪有可能撑到其他人来?
不,其实仔细想想,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不在致命处,但是迟了好几天才找到了人,没饿死应该也会失血致死。
所以那边到底是……?
怎样都想不明的虞夏继续深思,反正人救回来了,等醒了之後问问看就知道了。
将旁边的小聿叫醒,虞因打开了速食店的纸袋,把早餐分一分。
手术室外的气氛安静得诡异,似乎大家都有话想说,但是却都不愿打破沉默。
差不多又过了半小时,手术中的灯号乍然熄灭,接着所有人都站起身看着过了一会儿才走出来的医生。
「伤势很重,大部分伤口都受到感染,但目前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可能要在加护病房中观察几天,如果可以的话,请快点联络家属过来办一些手续。」看着旁边的护士,值夜班的医生这样告诉他们﹕「真是的,再晚点来都可以直接送隔壁停屍间了。」
「详细状况?」省略了对方杂碎的抱怨,虞夏直接问重点。
「十三刀,伤口都很像,应该是差不多的东西造成的吧。」接过了助理护士帮忙做的记录,医生说着,「其实有好几刀都差点砍断动、静脉了,比较严重一刀插在心室左侧,都是差一点就会致命的地方,能避开也算是他运气好,观察之後如果没感染就会慢慢复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