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在胡扯。”扯了下唇角,的确也感到自己体力快到极限的黎子弘同样看了一下时间,“我睡两小时,晚点我得去找玖深……再叫我起来。”
说着,他直接坐回椅子上,把工作椅往后调整躺平。
“啥!你当我时闹钟啊!不回家好歹你也去附近旅馆租个三小时啊――喂!”
看到友人真的无视于他瞬间入眠,抗议无效的严司翻了翻白眼,拿出手机调着闹钟时间,然后自己也坐回位置上。几分钟后他频频打起哈欠,跟着也闭上了眼。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连空气都跟着静止。
约过了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发现里面的人在休息,来拿公文的女孩立刻闭上了正要开口的嘴,看看两人没被吵醒,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拿起已经封装好的牛皮纸袋。
正要退出去时,她瞄到桌上设有闹钟时间的手机。
两小时?
她看了一眼在这边通宵好几天的检察官,已经熬到人快瘦了一圈,又看了看最近也很勤劳还常常拿饮料来请他们的某法医,突然觉得两个小时好像太少了点,至少对于缺乏睡眠的人来说,这不是足够的休息时间。
于是她自作主张把手机调成震动,同时也取消了闹铃,再小心地把手机放回原位。下班前叫醒他们应该来得及吧。
女孩这样想着,退了出去,顺手关掉了办公室亮到刺眼地日光灯,关上门之后,她好意地请附近的人尽量不要去吵他们休息,有事情晚点再进去。
时间一点一滴地开始流逝。
「天板上什么也没有」
看着手机上传来的简讯,虞因笑了下,详细内容玖深并没有告诉他,只传来结果。他打开第二封简讯,是小海传给他的,上面写着姜正弘目前在加护病房观察,还未脱离危险期,因为她还得回去顶夜班的工作,所以除了警方之外,她还另外找了几个可信的兄弟和看护过来,暂时不会有危险。
至于那些兄弟是怎样的兄弟,她就没写了。
清晨,他就坐在家门口。
空荡荡的房子谁也不在。
街道上是热闹的,雾色的形体每隔一小段时间就会从他面前晃过去。坐在这里,他看见每片被路灯映亮的玻璃上都出现了人影。
像是影戏般,在黑白景色之中的居民。
初次看见时,还没意识到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却清楚得不可思议,每块玻璃中的人影来来去去,彷佛已经停止的时间在那端流逝。
他想起一些事情,很小的时候有段时间他都跟妈妈坐在类似这样的地方,当家里的男主人彻夜不归或是遇上重大案件时,她就会牵着他在住所警卫室的门边坐着等待,有时候是两个人靠在一起睡着,有时候就这样坐到天亮,当他被轻轻拍醒时,已经被母亲或父亲抱上楼、放在冷冷的被窝中。
那张女性的脸非常温柔,而且美丽。
就算过了再多年,他依旧可以想起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孔。
黑影慢慢从空气中脱出,像是显影般由浅而深,一层一层的颜色环状地将他的四周包围了起来,看不出面孔的黑色脸型都有着相同的深色嘴巴。
「就算找上我也只有一个人,你们已经没有办法离开那里了。」看着那些黑色影子,虞因伸出自己的手,已经有大半都被染黑了,和眼前的东西一样的色泽,「看到你们这种东西,原本就不想同情了,我干嘛要去找出凶手是谁。」
他到现在才理解到这群等替死的鬼几乎没什么怜悯心,他们原本有机会被超渡的,但是他们留在那一头,带着怨恨目睹凶手的下场,把没关系的其它人都拖下水当替死鬼。
那时候他只想着要找回其它同学,于是揭开了别人隐藏的秘密,直到现在这些「秘密」的东西跟在他后面要拖着他一起下去。
虞因开浆有点理解为什么虞夏总叫他不要管这些事。
因为他无法收拾。
他只想到他可以做些什么事,但是他没有办法「继续」做下去。
黑色的东西咧开了深红色嘴巴,从里面发出了腐臭的味道,带着血腥与泥土的臭气弥漫在空气中。
然后,它们慢慢淡去… …
清晨,从巷口另一端驶来的黑色房车在柏油路上猛然停下,那些黑色的雾气被气流冲散、完全消失不见。
一只被擦到发亮的黑色精致皮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慢慢抬起头,看见一个陌生男人站车前,穿着名牌西装挂着镶钻金表,约四、五十岁右的面孔上有着岁月痕迹以及让人不太舒服的压迫感。第一眼他就知这个人不但不好惹,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看见了那辆黑色房车后座上有好几个鲜血淋漓的人体。
「我回来了。」那个中年男人露出了冷笑,然后着金色戒指的手指点燃了一根平凡无奇的白烟,带着熟悉淡淡的甘甜味。
「你是王鸿的谁?」知道这个人迟早会找上他,虞因倒也不怎么意外。应该说他在看见门上的猫时就有心理准备了,这次的事情是冲着他来的。
男人折断了那根烟,细长的烟身落在地上,仍持续燃烧着,「他是我儿子,你真的很有种……是条子罩着所以你觉得没事吗?」
「不干那种事,干嘛需要被罩。」看着车里那些血肉模糊、贴在车窗上的东西,虞因环着手,知道这个人也不是善类,这种话对他根本完全没用,「王鸿还没死吗?那么多人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