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随便点了一下头,懒得跟他讲话。
「警察先生,拜托拜托,正弘就像我们另外一个儿子,请让我们看一下就好,不会耽误太久,五分钟就行了,不然只看一眼也好。」妇人努力请求着,频频看着已经关上的病房,「拜托你──」
「请不要超过十分钟。」朝警察使了个眼色,在夫妇们弯腰道谢前,虞夏先摆了手,就转过逃生门打算去另一层楼。
他在思索刚刚姜正弘告诉他的话。
被无辜扯入的证人可能不明白自己听到的话有多重要。
看着手上的录音器,虞夏微微瞇起眼。
「玖深还是联络不上吗?」
看着旁边再度被切断的手机,正在驾驶座上等红灯的严司随口问了句。
黎子泓摇摇头,「警局那说他今天没有上班,打电话也找不到人,所以刚刚我要求他们派组人到玖深的住处看看,并把昨晚的监视画面调给我看。」
他原本与玖深约好晚上在鉴识科碰面,但可能因为太累了,居然躺下去之后直接睡到早上,错过了约好的时间,再打去时玖深已经失联了。
「啧,你们工作区的人太邪恶了,居然关掉闹铃,害我也跟着睡过头。」严司抱怨了一下,不知是谁关掉他旳手机和电灯,害他们两个一路睡到隔天……好吧,他承认这几天连续赶件也很累了,但是总有被陷害的感觉啊!
「那是好意。」虽然也不太高兴,不过黎子泓还不至于去怪罪人家的好意,虽然对方造成了麻烦,却也不好苛责。
「我说,下次还是把门锁起来算了,省得又发生这种事。」
就在不久前,他们收到姜正弘清醒的消息,所以在频频联络不到玖深的情况下,他们还是以证人为主,先往医院去了。
「再说吧。」
很快地,他们进入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间探病的人较少,停车场中除了警卫外,只看见一个不晓得是病人家属还是朋友的人匆匆走向自己的房车。
四周完全无声。
「奇怪,今天也太安静了一点吧。」看着车上的钟,说晚也不晚,七点多而已。平常常出入这种地方的严司觉得有些古怪,不过想想,或许因为今天不是假日,便不太在意了。
下车后反射性地看了停车场一圈,黎子泓的视线扫向角落某辆黑色轿车。
「走吧……你在看什么?」停好车,正想走人的严司注意到友人的不对劲,还来不及搞清楚他在看什么,对方就已朝角落跑了过去。
那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国产黑色轿车,看上去有点年代了,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虽说它停的住置异常偏僻,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白天车多才停到这里。
总之,严司并没有发现什么需要这样跑一大段路特地来看的异常处。
「它的后车箱是开的。」远远看见车辆的后车箱盖是浮着的黎子泓绕了个圈,最后走回车尾,「银色的东西……你看这个。」轻轻打开了车盖,他挑出了吸引自己目光的东西──
「手铐?」这下子连严司都愣住了,「哇塞,现在人这么勇猛啊,居然连后车箱都可以玩……我开玩笑的,你看这上面有血。」在朋友公文包搧过来之前,他连忙改口,然后指着手铐上沾着血的地方。
「看起来应该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还有这些。」拿出手帕垫住了手铐,黎子泓瞇起眼,「像是皮肤,有人被铐在后车箱,可能硬把手弄出来造成的,车箱的铁杆有点变形,当时力道肯定不小,也因为这样,后车箱才盖不起来……」
放下了东西,他打开车箱灯,映出手铐附近斑驳的血迹,在离开车箱后一路滴了出去,大约几步之后血迹就不见了,方向是朝着医院的逃生门而去。
「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可能是起案件,打给警方。」半倾了身在后车箱搜索着,黎子泓没见到其它可以追踪伤者身分的痕迹了,这里面什么都没有,连基本的洗洁用具和维修工具都没有,更让他确定事情不单纯。
报过案后,严司看着抄起手机拍照的友人,「进去找吗?」他指指逃生门问着。因为已经在医院里了,如果那个人进了医院,肯定会有医生或护士把他留下来,看血迹尚未凝固,说不定他们运气好,马上就可以堵到人。
「走吧。」想着同样一件事的黎子泓虚掩上了车箱盖。
就在他们都离去之后,停车场入口处慢慢滑进了另一辆车,然后摇下了车窗,注视着那辆黑色轿车。
数秒后,车里的人露出了冷笑。
当然不可能看见这一幕的黎子泓与严司一前一后进了楼梯间,往上走到一、二楼,又看见了几滴血。
「奇怪,这个人好像有目的地,一般要逃走应该不是上二楼,如果要治疗,也是先冲出去找医生……」看着血滴方向,就算不擅长推理的严司,也可以看出个所以然。
「等等,你听……」
黎子泓按住了严司的肩膀,转头看向他们刚刚上来的地方。
有一阵脚步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的,像是有人踮起脚步,悄悄地跟着他们踩着台阶,但是凝神一听,又不太像是正常人的走法,脚步声太过规律,声音不大也不小,走路的人步伐重量几乎没有改变过。
「谁!」对下面喝了声,其实并没有看见人影的黎子泓和旁边的友人交换了眼神,两个人都注视着通往地下的阶梯。
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