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啊?”
孝白又蹙着眉头,娇嗔道:“您也是的,做什么说给别人听,这话传出去,知道的是我们两情相悦,情深意浓,有那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呢!讨厌!”
他声音不大,但大家这会儿都盯着这边,所以竟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围观的众人,尤其是长公主,都被这一番表演给唬得瞪大了眼睛,一面在心里想着“哦——哦原来如此将军不是铁公鸡”,一面又暗自纳罕“将军这不解风情的大木头怎么就有了这般情深意重柔情似水的大桃花呢虽然是个男的”。
反倒是将军,听着少年这样撒娇撒痴的一番蜜语,虽然知道是做戏,却还是浑身一震,不知道是给雷得还是怎么得四肢酥麻,只觉得一阵热流自身下升起,俊脸立时便涨了个通红,呆愣着说不出话来。
他这番“色令智昏”的模样落到长公主眼里,自是更加地不屑,翻了个白眼:“这点儿出息!”
二十一
一直到看热闹的散去,景明帝与皇后驾到,众人各自入席,将军都还愣愣怔怔的,四肢酥软,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孝白悄悄看着他,在桌子下扯他的衣角,抿着嘴,带了些委屈地小声道:“将军……”
将军看着他。
孝白垂下了目光:“我……我做得不好么?您别生我的气……”
将军眨眨眼睛,也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哪里的事,我夸你还来不及呢,你做得很好,我没生气。”
“真的吗真的吗?”孝白的眼睛亮晶晶的,喜不自胜地看着将军,“我好开心!”
将军见他一派天真,心里也有些欣悦,伸出手来想揉他的脑袋,但见他发髻规整,怕揉坏了,便改成又捏了捏他的脸颊。
孝白一脸灿烂,见将军心情大好,便仗着大家都看着,大着胆子,靠近将军,亲昵地靠在了将军的身上。
皇后在歌舞的间隙里也没忘了四下里寻觅将军的身影,刚刚有女官私底下同她说了那一两银子的因由,她虽然相信了,却还是想要看看将军的男妻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孰料刚刚瞅见将军,就看见人家夫夫俩恩恩爱爱地依偎在一起的情景,当即就愣登一下。
一旁的景明帝看见了,便笑道:“早跟你说了,如今的潮流就是这样,夫妻间恩爱都是大大方方的,谁还像你,如此守旧老套。”
原来皇后是个守旧主义,信奉的是“存天理,灭人欲”那一套,平常在宫中,就很看不惯那些会邀宠献媚的妃嫔,觉得在公开场合拉小手都算有伤风化,为此还曾经在宫中立下各种规矩,让看似文雅谦和,实则fēng_liú多情的景明帝很是不好过。
皇后听了景明帝的话,很是不以为然,便没搭理他。
这边厢正是一曲舞毕,舞姬们都退下去了,景明帝照例端着酒樽站起来,说了一通套话,果不出翁主所料,他大概同宗室里几位长辈说过了话之后,便话头一转,聊起了今年自己干得最得意的一件事,也就是通过了“关于开放同性通婚以及保护男妻女夫各项权益的提案”,并制定通过了相关的一系列律条这件事。
席间自然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称赞陛下除累世之凋弊,开万代之清流,实乃一代明君,诸如此类。
“哪里哪里,”景明帝心里得意洋洋,脸上却偏要拗出个谦逊的表情来,“这也全是有赖朝中众位爱卿,还有在座诸位的支持啊,啊,据朕所知,宗室中很多长辈都十分地支持这项新法,朕记得,骠骑大将军就第一个响应,娶了男妻,为天下臣民作了表率嘛!”
“哈哈哈哈,骠骑将军敢为人先,也让我等十分佩服啊!”
“也是阳陵姑姑思想新潮先进,才让孟哥哥有这机会……”
“外甥也是年纪到了,等不及了吧,哈哈哈……”
“……”
席间立刻响起一片附和之声,大家一面说笑奉承,一面看向将军这边。
景明帝又道:“哎,骠骑大将军?今日可带了夫人过来?快让朕和梓童见上一见!”
二十二
孝白紧张地抓紧了将军的手臂,将军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带着他站起来,向景明帝俯首示意。
“微臣在此。”
景明帝笑道:“你自然在此,你家夫人呢?哟,躲在孟爱卿身后做什么?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孝白绷紧了身子,慢慢地抬头:“草……草民见过陛下、娘娘。”
景明帝打量了他几眼,觉得这少年郎模样挺标致,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出奇,随意问了几句年岁出身,便打算放过他们,谁知这时候皇后却突然插话道:“方才说起你和孟将军的渊源,你道是心甘情愿入府,可孟将军回朝还不到一个月,你们怎地就如此……如此如胶似漆了?”
孝白刚才一番表演,一半是为做戏,一般却是出自自己小小的私心,在他看来,这种场合下他行止间亲密些,将军是不会拒绝的,正是他得以名正言顺亲近将军的好机会,故此,他并没有去细想要如何为两人这般甜蜜恩爱,所以皇后一问之下,竟有些结巴。
“因……因为将军他……他……”
将军见他脸涨得通红,赶紧打断他,陪着笑脸冲皇后大声道:“孝白脸皮薄,娘娘就别取笑了,我们……”
他低头看着孝白,而孝白也正好抬起头来求助似地看着他,他心中一时柔情满溢,握着孝白的手,临时瞎编的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