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们才到了这边就碰上了一场大雨,叫了负责修补堤防的官吏来问,才知道今年雨水多得怪异,都到了八月,还淅淅沥沥地不断有雨,严重影响了工期。
那官吏本就着急上火,见得王爷大驾,没说两句便开始为自己延误工期求情开脱,直为这见鬼的天气叫苦。
青州王心里本来就郁闷,哪里有心情听他诉苦,撇下喋喋不休的官吏,便冒着雨,一身晦气地自己上了大堤。
身后,自然有石仲一声不吭地跟着。
青州王一脚踢开路上的石子儿,果然就听到身后的高大男人沉声开口。
“堤坝上路滑,还请王爷小心。”
青州王冷哼一声,不以为然:“要你多事!”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正经道:“保护王爷的安全是属下的职责,若王爷有所闪失,属下难以同陛下交代。”
这些日子以来,青州王听这话听得都快吐了,也没理他,径自加快脚步,登上堤坝最高处。
大概由于雨水不断的缘故,虽然入了秋,江水水流依旧湍急,浑浊的水流在雨幕里显得一点儿情调都没有,再加上脚下泥泞不堪的土地,湿哒哒的空气,以及身后面目可憎的古板男人,天地间全部的一切都好像在同他作对,青州王心里极度地后悔这一趟出行,什么都没做成不说,还白白地惹了一身晦气!真是倒霉透顶!
他撑着伞站在堤坝上,迎着江风,面对着浩瀚的江面,突然之间,无比地思念起远在千里之外的建阳,以及建阳城里的无数温香暖玉、鲜花美人来。
虽然堤防已经停工,眼下大堤上除了他们,一个工人也没有,但是过了这么长时间,见王爷背对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石仲不由地觉得王爷在冷风嗖嗖的堤坝上已经站得太久了。
“王爷,这里风大雨急,您还是先下去吧。”他开口道。
青州王头都没回:“你若是不愿意站着,就自己下去吧,本王就乐意待在这儿。”
石仲心里知道王爷一直都看自己不顺眼,只不过碍着圣旨不好发作,默默地注视着他在雨幕中略显单薄的背影,眼中神色晦暗难辨。
“王爷在这里站多久,属下就在这里陪多久,”他脱口而出,略一顿,又道,“这是属下的职责。”
“呵!”青州王冷哼一声,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便转身大步沿着大堤向另一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