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斐将他的手中的热茶放到一边,左手仍是牢牢抓住沈暮然的手腕。他看进沈暮然的眼睛里,眼底深处划过一丝震惊和无措。
怎么会这样?以往和暮然在一起时,他总是心潮澎湃,只是看着他的脸,便觉得满腔的爱怜和疼惜油然而生。可现在就算是握着他的手腕,他的心也如同死水般,丝毫没有一丝波澜。
“陛下……您怎么了?”沈暮然看着凌斐失神的脸,大感受伤,不禁委屈地咬着嘴唇,连带看他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怨愤。
他以为凌斐深夜来他府上是为了跟他道歉,求得他的原谅的。可没想到,凌斐来了之后不仅举止怪异,而且跟他讲话时都心不在焉,不知在想着何人。他不禁想到了宫中流传的那条谣言,说是今上收了一个十分宠爱的男宠,今上不仅和他同寝同食,还派重兵护卫那人,任何外人都不得接近……
凌斐被沈暮然怨愤的目光看着,这才猛地醒过神来,放开了沈暮然的手腕。他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起身道,“天色已晚,朕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
“陛下——”
沈暮然看着他离去时决绝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他转身回到清冷的屋内,看着桌上跳动的烛火,掩在衣袖下的双手无声地握成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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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锋已经有几日没见过凌斐了。估计是那晚他说的话得罪了心高气傲的皇帝陛下,隔天他就被“发配”到了一个偏远荒凉的宫殿,叫梧桐轩,据说曾经是先皇某个不受宠的妃子居住的地方。伺候他的就只有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太监,而且那小太监好吃懒做,经常在外晃荡,别说贴身服侍他了,就是去领个午膳都能抱怨一个下午。
不过楚锋一个人住在这里倒是自在得很,外头没有铠甲鲜明的守卫,也不用整天担心自己菊花的贞操,每天起来还能在院子里跑跑步,做做俯卧撑,别提多悠闲了。他猜凌斐应该是跟沈暮然重修于好了,至于他这个情敌么,自然是留在这冷宫里自生自灭了。
也好……楚锋坐在桌边,看着碗里微微发黄的米饭,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他端起碗,拿起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
晚间下了场雨,楚锋没法去院子里活动,只好早早地睡下。身下的垫褥既冷且硬,又是深秋,夜里寒风呼啸。楚锋卷起薄薄的被褥,努力把自己包成一个球来取暖。辗转反侧间,竟也渐渐有了睡意。
似醒非醒间,背后似乎有一股热源贴了上来,暖暖的,很是舒服。楚锋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主动往那股热源靠去。可睡了没一会儿,他就觉出些了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伸进了他的衣服里,摸索着他的身体……楚锋一个激灵,顿时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