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年轻人锐意进取,总不是坏事。”骆长老又笑着看向左边两人,“掌门师兄,凌师妹,你们怎么看?”
那美貌女子冷哼一声,“你家徒儿想要抢文师侄的位置,无论如何,总该等楚师兄回来再说吧?”
骆长老笑了笑,目光落在纪子昂身上,“掌门师兄?”
纪子昂一捻小胡须,踌躇了这么久,这才总算舍得表了个态,“就算楚师兄不在,刚才的场面,你我也都看到了。骆师侄虽然实力强劲,却反而不如文师侄镇得住场子啊。”
“确实如此。”骆长老笑着认同,“轻泉该学的东西还是太多了。”
纪子昂得了他这答复,又长长沉吟了一阵,而后垂下目光,看着骆轻泉,开口下了定论,“骆师侄,你在这门内大比上夺冠,可在宗门内任选一门功法,任取一样法器。这都是你应得的,随时去千宝阁及万法殿取出即可。至于其他事情,就不需在这里提了。”
骆轻泉咬了咬齿门,不得不低下脑袋,“弟子明白。”
“嗯……”纪子昂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这掌门又多交代了一些场面话,便起身一挥袖子,表示本届水云宗门内大比圆满结束,带着诸位长老一起回返过去。下方观战弟子跟着陆续散去,安静而有序,总算是没再起什么乱子。
文轩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
骆轻泉也终于抬起了头,却是满脸的不甘,一开口就是一声冷笑,“师兄,好手段啊。”
瞧这说的,好像文轩之前那些作为,全是为了在掌门面前表现一样。
文轩拿眼白看了他一眼,便抱着怀里的断剑离开了。他不和他计较,也没什么可计较的,反正就算计较了自家宝剑也回不来,还不如想想怀中这沧澜剑是否还能修复呢。
然而还没到等他回到自家洞府,又收到一张传书,是掌门在唤他过去。
文轩估摸着掌门是要再单独将他给安抚一番,省得他和骆轻泉彻底闹崩,心里还想着这真是多此一举。
等他去后,却见空旷的大殿之内,只纪子昂一人坐在正中,整个人拢在稍显宽大的掌门道袍之内,竟让人察觉出了一点众人之前所没有的孤寂与疲惫。
“轩儿。”掌门将他叫到近前,问了一句让人意想不到的话,“这些年,你委屈吗?”
委屈?有什么可委屈的?
文轩动了动喉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当年那般惊才绝艳,如今却落到这个地步,你定是委屈的。”掌门深深看着他。
是了,早十几年前,骆轻泉还在筑基期奋斗的时候,文轩也是水云宗内一等一的天才人物,天资卓越无人能比。
文轩抿了抿嘴唇,免不得回想了一下当年那些风光岁月。好半晌,他道,“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我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比起许多同道而言,已经足够幸运了。虽然也想更进一步,但天数在此,怨不得任何人。”
“你这孩子,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掌门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抓过去,拍了拍他的手背,“争斗之力毕竟不是一切,还是修为才是根本。你如今刚刚迈入凝元期,只要沉下心打磨,修为总是能再上去一截的。”
说着,掌门塞了瓶丹药到文轩手中,语重心长,“至于其他事情,其实都不需放在心上,看开一些就好。”
这是一瓶上好的固本培元丹,稳固境界时正需要的东西。
文轩握着这瓶丹药,一时间还真有些感动。
直到出了大殿,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他才清醒了一些。好嘛,其实还真就是在特地安抚他,要他不去与骆轻泉计较来着。
文轩摇头叹了口气,将那丹药摩挲一会,便放入到了腰上的储物袋中,与那柄断剑作陪。
要问本心,比起这瓶丹药,其实文轩更想问一问掌门能不能帮他将那柄剑给修复一下。可惜掌门的意思已经足够明白,这丹药就是个暗示——既然争斗之力不行,你就只管闷头修炼好了,还要那些争斗之物做甚?
这道理如此正确,掌门甚至还亲自放下身段来做这种暗示,照理文轩是该给个面子的。但“看开”二字,说来总是容易,做来却总是难。
尤其此时此刻,早上那场比斗还是热乎的,文轩一出来就能听到有宗门师弟在谈论他败于骆轻泉的那一仗,真真走哪都能听到。
“当时骆师兄,就用一招天外飞雪,将文师兄逼到了墙角。文师兄赶紧祭起手中宝剑,拼命拦着这法术,噼噼啪啪乒乒乓乓地拦了好久,然后咔嚓!文师兄的剑就断了!连个像样的反击都没能做出来呢!”
瞧这讲的,还有声有色,跟说书一样。
文轩从他们头顶掠过,听到这热热闹闹的声音,心中都不知道该作何滋味。
“总听那些个师兄说起文师兄当年如何如何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就是就是,还是骆师兄厉害,实打实的本事。”
“也不能这么说,文师兄这些年总在为宗门奔走,兴许是因此而耽搁了自身的修行也说不准。”
“是啊,既然那些师兄们都那么说,文师兄当年肯定也是确实厉害的。”
“诶,那他现在怎么就成这样了?别说全是因为给宗门奔走啊,我可不信。”
修真之人本就五感灵敏,好巧不巧文轩的五感又比同阶修士灵敏出好大一截,直到飞掠过去了老远,这些个对话还能往他耳朵里钻。
他也情不自禁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