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仕邈喟然一叹,转过身坐在楚陌寒的对面,道:“楚将军,吴某本欲将此江山献予英王。奈何苍天作弄,终不能遂愿。英王之后,屠家尚有什么人可以托付天下?不仅如此,槟州的屠容彬早就厉兵秣马,只待时机了。”
“既然如此,”楚陌寒道,“吴先生为何不去辅佐大王子呢?”
吴仕邈悠悠的倒上一杯酒,道:“楚将军是在教吴某干预立嗣之事么?”
楚陌寒哈哈一笑,道:“吴先生若是介意这些规矩,还会来找楚某商议么?风雨即至,打哑谜也挡不了风,遮不了雨,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吴仕邈的神色稍稍缓和,但依然没有笑意。楚陌寒不禁想到,这个人真的会笑么?实在无法想象他微笑的样子。
“英王虽然年迈,这些事情上也并不像他人想象的那么糊涂,”吴仕邈缓缓的说道,“我作为君儿和彬儿的叔父,自然懂得其中的纠葛。屠容彬与英王的关系不可能修复,不仅如此,若是让他掌握了大权,朝中旧党,甚至连他的亲生弟弟都不会放过。”
楚陌寒微微凝眉,本知屠家父子失和久矣,但未料如此严重,“那么,英王的意思……”
“英王深知自己的子嗣承不了大业,因此,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在下,”吴仕邈叹息道,“因为吴某,至少能够保证君儿无恙……”
楚陌寒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在他的脸上,浮现着忧虑而轻柔的神色。楚陌寒在屠家三年,从未见到他如此的表情。难道这个人,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无情?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柔软的地方,只是并不现于人前罢了。
“吴先生不愧是深谋远虑之人,”楚陌寒轻轻笑道,“你其实知道楚某在柑州所作所为的缘由吧,因此把赌注押在楚某身上么?”
“楚将军乃是重情义之人,”吴仕邈道,“吴某很是感动,我想如果是将军,一定能够理解吴某的心思。而且这对于将军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之事。我只要将军给君儿留一条生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