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城内游览让冼朝不得不感叹,这杨坚确实有削平四海的志向,有统一河山的能力和气势,待她回到岭南之后需作出对杨坚最正确的判断,才能给予冼夫人最合理的建议,决定岭南的百姓最好的出路,也不知家中那位受陈朝封赐的老太夫人是否能接受隋朝日益强大、励精图治的现实。
“怎么?一脸无奈,是否觉得回去难以交差?”看着冼朝面对大兴的阴晴不明,杨笑澜问道。
“给笑澜你看穿了,笑澜当知道冼朝此来大兴的目的吧?”冼朝说正经事情的样子与平时截然不同,玲珑的面庞上有一层淡淡的光辉。
“大致是知道的,不外乎听听风声,看看风水。”杨笑澜望着她的侧脸,不知怎地就想问她既然是冼夫人的孙女,为何又随了冼夫人的姓。既想了,也就问了,冼朝拢一拢好看的眉,说道:“真亏得你会想问这个。我出生便有个袁姓的相士算过说是命中多异数,家里人觉得随曾祖母姓比较能压得住,后又蒙师父垂青,收了做徒弟,师父也觉得我姓冼更佳。”
杨笑澜想了想连连点头,不姓冼姓高的话,作为一个女儿家,确实有点……嗯,还是姓冼更好些。
“笑澜师叔。”
第一次听冼朝正儿八经的叫她师叔,杨笑澜颇有些不习惯,警惕地看着她。
冼朝见她那小心的样子,道:“别紧张,只是想问一下笑澜你的看法罢了。”继而扑哧一笑,又道:“你怕我?”
“不是怕,只是比较警觉,你和皇后都让我觉得危险。还是师姐好,师姐让人安心,嗯,大公主也是。她们俩倒是一个类型的,但是大公主比师姐还强悍很多,可能是遗传的关系。嗯,嗯嗯。遗传真可怕。”
“遗传……是何物?”
“遗传就是父母有的那些特征通过dna传给孩子啊,比如皇后那么聪明吧,大公主多半传到了一些。哎呀,看你一脸迷茫的样子,说多了你也不懂,真的,解释不清楚,对你来说,太过深奥,太过深奥。”杨笑澜躲过了冼朝掐她的手,又道:“你要是掐我,我就不说了哦?”
“哼,听听你的高见。”
“是嘛,这样才乖。”杨笑澜微微一笑,道:“其实答案就在你的心里,来大兴这段时日,你的见闻没有给你充分的依据回去告诉冼夫人陈朝必亡么?”
“必亡?何以如此笃定?陈皇帝虽有些沉迷酒色,可终还有精锐部队可仗,长江天堑可依。”冼朝不服道。
“你的师姐既然身在陈宫,你又能去看望她,以朝云的手段,想必在建康有不少耳目,和陈的王室也有一定交往吧。”
“哼,好说。”
“那么还请告诉笑澜,那陈皇帝叔宝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说起陈叔宝,冼朝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嫌弃的表情,说道:“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三十许人,即位之后就沉迷诗酒,专喜声色。最受宠爱的美人叫张丽华,还是他在东宫时的侍婢。当时他有龚姓、孔姓二名妃子,花容月貌,皆称绝色,并承宠爱,而孔妃更盛一筹。他曾对孔妃说:‘古称王昭君、西施长得美丽,以我来看,爱妃你比她们美。’但是张丽华一来,他就迷上了张丽华,龚、孔二妃一时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