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澜喜欢,她第一次来我这里喝水,差一点……就喷了出来,结果还是忍着咽了下去,那样子很是可爱。后来便不加那些调味,习惯后觉得加各种调味之后味道诡异,不如现下这般清爽。” 尉迟炽繁随口答道。
“师叔和四郎,像是相识已久。”
“算不得久,人和人相处的缘分并不以时间来衡量。冼师侄与笑澜相识不过月余,不也相谈甚欢么。”
“他……只是奉旨招待我罢了。”
尉迟炽繁摇头笑道:“冼师侄该知道,笑澜并不是一个会奉旨做什么的人,若是不喜师侄的为人,她必不会与你多加来往。依华首看来,师侄与笑澜甚是投缘。”
想着杨笑澜口口声声叫她桃子精,冼朝心中微微一动,撒娇道:“师叔胡说,哪里有什么投缘,这人最讨厌不过了。师叔对四郎倒是很好,冼朝很是羡慕。唉,不像师父,一别经年,杳无音讯。”
“笑澜她小小年纪便有许多心事、许多责任,为人师姐的,自该多加担待。姐姐她……可能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与你联系,她心里也一定会心焦。知道徒弟如此出色,姐姐定然十分安慰。”说到这从来都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身仙气的胞姐尉迟世云,尉迟炽繁也是许久不见,只知她在进行一件事关苍生的大事,眼见冼朝黯然,替她添了茶,出言相慰道。
“哎,师叔,你可比师父温柔多了。杨四郎他就是个木头脑袋,被人坑被人骗还不知道,哪里值得你为她如此费心。眼下……他,他都被骗去成亲了。”冼朝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看尉迟炽繁的脸色。
“笑澜确然有些傻气,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不知为了什么捶了桌子还嗷嗷叫疼,那样子,实在好笑。”说起杨笑澜,尉迟炽繁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嘴角扬起一抹难溶的笑意。“大公主为人亲和,体恤旁人,和大公主成亲,她一定会诸多眷顾,也是笑澜的福气。”
哎,冼朝暗自叹息,若是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成了亲,她可做不到像尉迟炽繁这般善解人意,可尉迟炽繁这样又不似假装,难道真如此豁达,还是她看错了他们的感情?
“师叔……”冼朝欲言又止,道,“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尉迟炽繁轻叹一声,道:“你想问,杨公想问,惊鸿、若松、杨丰都想问……问我为何不曾伤心难过做弃妇状,可是这样?”美目扫过冼朝,顿了一顿,又道:“我与她并没有媒妁之言,也无相许的诺言,只是一份相知相惜。况且,我乃修行之人自是不能嫁她,而她与大公主的婚事对她也好对公主也好,百利而无一害。”
“不,冼朝是想问,师叔是真倾心于他?”
是,她欢喜她,经那一个午后的亲吻,确定无疑。想到那个平生第一次由她主动的吻,脸有些发烫,但尉迟炽繁仍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师叔。”冼朝又问:“那怎么才算是倾心呢?”
“喜同喜,悲同悲,她若安好,你便已知足。”尉迟炽繁想了一想,才答道。
☆、第四十四回 回门【本章为倒v】
许是前一日的婚礼太过繁琐耗尽了能量,婚礼第二天,日上三竿,杨笑澜才在杨丽华的呼唤声中磨磨蹭蹭爬起了床。 直到杨丽华梳洗停当、用了早膳,她还一脸的迷蒙,不时打着哈欠,半个身体趴在床上,将脑袋钻进被子里,身子东摇西晃地扭动着。杨丽华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万般不愿挪开床榻的杨笑澜,问一脸鄙夷的惊鸿,他这又是为何。
惊鸿没好气地跟她解释,这是杨笑澜没有大醒的时候才会有的举动,谁靠近便会抱紧了谁,浑然忘我。
杨丽华失笑,各种担心、尴尬尽消,这夫君,竟还是比娥英更孩子气。“夫君……夫君……”她走到床边,掀起了被子轻声唤道。
“啊……大公主怎么会在这里?”
“夫君……”杨丽华好脾气地叫她,“夫君……且醒一醒。”
说起来,这新婚的第一天,杨笑澜实则是给杨丽华那一声声的“夫君”给吓醒的。这一声声含着羞意的夫君,分明是两人成了亲之后杨丽华对她的称呼。是了,她和杨丽华成了亲,杨笑澜惊觉,这从今往后都要在一张床榻上生活……那她的胸,岂不是再无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假如才新婚就分房,那会不会让公主难过呢?想到这里,她更觉痛苦,将头埋得越发深了。
“夫君,醒一醒,我们要进宫给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请安,还要……接娥英呢。”
昨天是宇文赟死后,宇文娥英第一次没有在她的身边,杨丽华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宫中是否一切安好,甚是牵挂。这次成婚,算是她很久以来难得的一次上妆,宫人一边替她画眉、梳头,一边夸赞新官人有福气。宇文娥英还趴在她的跟前,说她穿嫁衣的样子很是好看,杨笑澜一定会十分喜欢。她瞥了脸色不佳的杨笑澜一眼,似乎这个人,丝毫没有这样觉得呢,不过和尉迟炽繁比起来,她也自觉不如。尉迟炽繁是天生的尤物,柔柔弱弱里带着三分媚态,哪里像她这般不善于讨喜。
杨笑澜吩咐惊鸿找人备车在大门口等着,这才注意到杨丽华的愣神。不知是不是曾经同做过宇文赟皇后的关系,无论是尉迟炽繁还是杨丽华,脸上总时不时的会有无可奈何的苦涩。“公主,公主,怎么了?可是想娥英了?才一晚没见就如此惦记,真是母亲呢。等车子好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