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躲入了乌云后面,似乎是被这里凛冽的真气骇到,流萤也不知何时就不见踪影了,树影乱颤,一袭白衣的女子持剑劈、刺、挑,灌入了真气的风华剑费力地将刺过来了的土矛砍倒。
土坯在地上散开,很快又聚集着冲了过来,商白芙红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负手而立的良翰真人的动作,他就站在那里,好像什么都没做的样子,身形却巍巍如山,无懈可击。
但他说他会在十招里露出三个破绽。
眸光微闪,足尖一转,避开了刺向了她脖颈的长矛的商白芙,旋身刺去。
减少了土坯里真气的灌入,这就是他露出的第一个破绽。
白衣的女子刹那间就到了良翰真人的眼前,他平平淡淡的笑着,念了个口诀,土墙拔地而起,商白芙剑尖在墙面擦过,借力而起,从空中翻下,红色的风华剑直刺良翰真人的脑袋。
“哎……”良翰叹息着,摇着头,意识到了危险的商白芙念动法诀,从灌木丛里伸出了藤蔓抓住了她的脚,截断了她突刺的势头,将她拉开。
在他身后踉跄了一步站稳了身形的商白芙,看见的是良翰真人脚边起伏不定的潮湿土壤,似乎有尖锐的东西慢慢的藏回了地下。
还有两个破绽。
商白芙握紧了手里的东西。
长剑以一种刁钻的法子挑了出去,刺入了良翰真人的眼前,良翰真人发现商白芙的剑很快,杀气凛凛,更重要的是招招刺向要害。
脖颈、心口、眼睛。
毫不留情,也毫不犹豫。
不愧是战无不胜的魔君邶临的独女。
良翰真人笑了笑,到了面前的长剑被土做的手掌轻描淡写的握住,持剑冲到了他面前的女子,清丽的脸上是冷冷的笑意:“第二个破绽?”
他一愣,被土坯握住的长剑凭空消失,察觉不妙,良翰真人动了动脚打算后退,但想起了与商白芙的那个赌约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破空声从右耳传来,侧头抬手,用真气卸掉了变成了折扇,断了一大截所以从捕捉里逃掉了的法器的攻击,甩袖间,将红色的折扇卷入了袖中。
不出意料,又尖锐的物什从他身后刺来,用真气抵御着那股锋芒的良翰发现周身结界有着松懈的势头。
手指动了动,他突然撤开,玉簪从他脸颊擦过,钉入了面前的石头里,染上了鲜血的玉簪尾端泛亮,白色的玉石灼灼生辉。
看着那个法器,已经后退了半步的良翰真人诧异:“女娲石。”
那就是商白芙用来牵制过上古凶兽九婴的女娲石做成的玉簪,溅上过九婴的血,厉害非凡。
“……”商白芙就站在他几十丈外的地方,手里拿着空荡荡的长弓,弓弦崩断,她刚才就是用那张弓将白玉簪当做羽箭射出的。
“没想到我合体期的修士,竟被你这融合期的小辈震住了。”良翰真人将目光从玉簪上移开,“刚才的问题……”
“刚才的问题,良翰真人就不必回答了。”商白芙平平静静的回了一句,双手捏决,口里开始念着繁琐的口诀。
周围的灌木丛里有藤蔓猛然生起,疯长着,将他脚下围的水泄不通,良翰真人早就发现商白芙在持剑攻来的时候,没有全神贯注,如今看来,是在布阵,她所用的是良翰真人所知道的,借力打力,用他自己的真气来桎梏自己的法术。
但却并非没有挣脱的法子,和对上九婴那次,用玉簪插入了九婴脑袋时不同,这次女娲石做的玉簪仅仅是擦着良翰真人的脸,钉入了石缝里,阵法本就有所欠缺,她的状态又不似当时,良翰真人周身的真气突兀猛涨,就将缠了上来的藤蔓统统震碎。
支离破碎的藤蔓在地上抽了抽就不动了,商白芙红色的眼眸亮如繁星,一张素净的容颜上却仍旧面无神色,没有一丝紧张和担忧,似是早有预料。
那样的神情,让良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魔君邶临的那一天,那时他还在阳世,资质出众,出身却卑微,受尽了人的白眼,那时还是魔物肆虐,魑魅横行之日,想去战场上抓个凶恶的魔物,让族里那些人刮目相看的他,却是被打了个灰头土脸。
策马而来的男人,身穿着厚重的铠甲,就在光影里,爽朗的笑了:“你资质不错,跟我去黄泉道吧。”
那个一刀将面前魔物斩杀的男人如此说道,并不是邀请,他只是说了个自己已经做好了的决定,稍迟一点,另一匹骏马也跟了上来,马上白衣猎猎,衣袖边缘绣着暗紫色流纹的男子瞥了马下那时还是少年的他一眼,抬了眸,话是对着刚才那人说的:“是定下心去黄泉道了么?”
“是啊,我不像你们,没有要登九霄的意思。”穿着铠甲的男人说。
后来良翰才知晓,穿着盔甲的男人,就是出生起就是魔神的魔君邶临,而一身白的男子,则是创立了三大正宗之一的羽化门第一任掌门人镜渊。
商白芙,不,应该说邶青槐,在良翰眼里,这个无论何时都冷冰冰的女子,其实和魔君邶临不是很像,除了在资质上外,她无论是气质长相还是性格,都更偏向于宫里那个不过一介凡人的母后。
但是她动武的时候,即使实力还远不及堂堂魔神,那凛冽耀眼的身姿,却又实实在在的让良翰想起了她的父皇,那个于战场上纵横一生,未尝败绩的魔君邶临。
也的确是像邶临。
面前一黑,嚎叫着的凶兽,迎头冲下,良翰用遁地术掠出了几十丈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