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吴郑王愣了一下,抬头就看见贺明德冲着旁边衣架上的西装点点,只好从善如流的过去拿过衣服,然后服服帖帖的把西装给赵二少穿上。
他明明是个红牌男公关——虽然已经开始过气了——此时却要做这些服侍人的活,在对方给自己扣扣子的时候,赵钱孙李歪头看了几眼面前的男人,这人脸上无一丝不满,也没半分谄媚,似乎给自己穿衣是件十分自然的事情,因此不需要多做他想,这让赵钱孙李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
“名字?”他旧事重提。
替这位大少爷穿好衣服,周吴郑王才抽出空来回话,他说话前喜欢先笑一下,显得极为亲切温柔,然后才慢慢开口。
“我姓周,名吴郑王。”
本来正在自己摆弄袖扣的赵钱孙李停了动作,他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又看一眼,最终确定自己没有幻听。
“周吴郑王?”
“嗯。”
“那你这是我的另一半啊。”说出这句话赵钱孙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啥,有点觉得丢人,但是左看右看面前这个男人质量都不错,因此又觉得还是应该早点下手。
“你是这里的?”
“嗯,我是这里的服务员。”五一劳模优秀员工获得者老老实实的回话,其实追究起来没错,就是听起来土了吧唧的,不像是适合太子爷们临幸的人。
等到接风宴的主角姗姗来迟,桌子上的菜已经被吃了大半,赵钱孙李也没不高兴大家不等自己,毕竟是自己先睡觉的,他一把坐在贺明德旁边,左边是好基友,右边是软妹子,人生很是得意。
回头就看见周吴郑王站在他后面,替沈倩挡酒,给对方递纸巾,看行为动作,简直堪比货真价实的服务员,服务很是体贴周到。
这让赵钱孙李有些看不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虽然刚刚醒来的时候一时间为美色所迷,有些心神动摇,到底骨子里还是有些养尊处优且权势之家里出来的傲慢,此时完完全全清醒了就明白周吴郑王男公关的地位,虽然经常圈子里大家出来玩都会碰上这些角色,他却是一贯不怎么看得起的。
大概也和他家老爷子有关,老爷子英雄了得了一辈子,一直在糖衣炮弹中斗争,对这些资本主义的尾巴很是看不起,都扫做旧社会的四害里去。
他这一声哼声音并不大,但是周吴郑王离得近,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自然知道寻常人对这些公关人士——不论男女——是怎么看的,也没觉得如何不悦,手上动作依旧稳稳当当的。
赵钱孙李出国有两三年了,同他交情好的也就几个,这个人本来做事情就随心的很,而且赵家赫赫有名的实际上是赵扶空,也就是他兄长,谁都知道赵扶空英雄出于少年,一路顺顺当当的长大,少年时候是四九城里有名的“别人家的孩子”,现在长大从军,也是“虎父无犬子”,赵家一家都遂了老爷子,在军队里十分有些建树,久而久之,赵大少是有为青年,赵二少则属于纨绔子弟,虽说巴结的人自不必少,但是圈子里大多身家相当,既然看不上这个不成器的赵家老二,又何必给他面子。
这两年圈子里大洗牌,而且二十多岁也正好是开始“出来”的时候了,在包厢里的人大多都开始谋一份事业,也好不落了家里的面子,独独赵二少海龟青年,无前程无未来,最紧要的两年和大家都不在一起,刚刚他不在大家还聊得开心,现在他爬起来,一时间反而大家都没话好说了。
“难得小赵回来,不如大家玩玩牌聊聊天,”王文晚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道,她的左手放在沈倩旁边,两个人一对比诧异明显的很,沈倩的手白白嫩嫩,指甲上还涂有透明的甲油,显然保养的很好,王文晚的则粗糙了些,周吴郑王虽然首都是初来乍到,此时却也探听明白这个大姐头是军队里有名的王家的独女。
“说起来小赵,这次回来你可走了?”
“不知道。”赵钱孙李回。
“走什么走啊,不如和我去军区,你王叔叔可想你了。”
赵钱孙李低头一笑,眼睛里几分阴郁被遮住,同王文晚碰了一杯:“若是王叔叔有空,我自然登门拜访。”
王文晚一口喝干杯子中的酒,比男人们还豪气,她抬手预备捶下赵钱孙李的肩膀,却又放了下来,赵钱孙李也没拿眼瞧,微微点了点头,指着旁边的沈倩道:“沈小姐睡着了。”
果然是乖乖女,不过喝了几口酒,大部分还是周吴郑王给代的,居然也睡着了,王文晚眉头一挑拍桌定案:“小周,你去把沈小姐扶进里间躺一躺。”
比起陪人,周吴郑王觉得自己做这服务员的动作更为熟稔一点。
赵钱孙李看他小心的将沈倩扶起来进了里间,微微眯了眼。
等到周吴郑王安顿好沈倩出来,这群人已经换了桌子玩起棋牌来了,周彦刘喆以及胡微微几个同事在一边陪着,偶尔插嘴说说自己打牌的看法,周吴郑王于这一道上实在不通,而且自己的客户在里间睡着,于是见大家都把心思放在了聊天棋牌上,便默默的坐到原本桌子上,自己吃起菜来。
其实被这些人找来陪,周吴郑王本来还是有些忐忑的,他在淮海市的时候作为红牌,也见过不少官二代,行事举止都无比嚣张,而且玩的恶心的要命,他们是做这一行的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人喜欢学生妹和良家女——虽然这话说的好像他们就不是良家了一样——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