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水城很坚固,只靠硬攻肯定会遭遇强烈的反抗。我在这一边进攻,霍大哥在另一边进攻,两处夹击可大量分散和损耗渔水城的兵力。但我这里是主攻,你那边是佯攻,务必保持兵力。到了合适时候我会令人告知霍大哥回来的。”
霍斥领命,将那些兵一分布,恰如迟衡那样,只是叫阵列兵为重,其余弓弩均是伪装。
且说迟衡与霍斥二人你出兵后我出兵,竞相侵扰,直把渔水城扰得人心惶惶。
不多时,渔水城的副将修书一封,令人传来。
迟衡一看果然是威胁的书,再不停兵就下令将岑破荆挂到城墙上了。迟衡一笑,令传令兵来看一看石韦,而后修书一封过去,说石韦也在自己手中,要么交换,要么都挂。
果然渔水城那边没有消息了。
迟衡加紧了攻击,而霍斥那边更是勇猛无敌,数次竟攻到了城门之下,令渔水城守城将领大惊。如此反反复复地过了整整一天,侵扰都没有停歇,反而越见其密。
直至深夜,迟衡振作精神,忽然渔水城那边修来书信一封:交换!
迟衡一阵狂喜。
令人将石韦押过来,石韦一介儒将,此时已狼狈不堪,血迹满身,十分虚弱,当然即使狼狈亦不损那文将的气质。迟衡知道古照川将他救回来了,也知道古照川不会把他完好无损地送给渔水城的,少不了要他躺上几天。
迟衡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温和道:“石将军,多有得罪,你今晚就可回渔水城,还请日后相见手下留情!”
106、【第壹佰零六章】
【第壹佰零六章】
石韦咬紧牙齿不说话。
次日,有人质为挟,渔水城副将果然守信,将同样狼狈不堪的岑破荆推到阵前。
岑破荆看着石韦,石韦看着岑破荆。
交换的一刹那,迟衡眼疾手快将岑破荆捞在手里。瞬间,渔水城的密箭密密麻麻地射过来,被迟衡的大刀飞速挡去。三批密箭之后,渔水城见占不了便宜,收兵回城。
迟衡身边的校尉气得牙痒痒:“迟副都统,为什么不下令回击?”
迟衡道:“石韦是一位难得的良将。”
不想误杀。
岑破荆睁开眼,嘿嘿一笑,而后扯痛了伤势又倒抽冷气,依旧不怕死的调笑:“哈,我就知道,你看石韦长得好又怜香惜玉了吧?拿我去换有没有肉疼?!”
“肉你个鬼!”迟衡挑眉,“要不是你中招了,我们至于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攻城。”
岑破荆吐出一口气:“让我缓一缓,缓一缓,明天就收拾崔子侯去!早该知道那王八蛋不是个好东西,光明正大比武还敢耍阴招!龌龊,不要脸,要不我能中招?”
你都围攻人家的城池了,谁比谁龌龊?
迟衡前前后后审视了岑破荆一圈,都是皮外伤,终于放下心来:“不错,没少只胳膊少条腿,挺好!”
迟衡顿时觉得浑身枷锁都散开来了,只要同伴没事,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干什么都敢放开来了。岑破荆则饱饱地睡了一大觉,第二天就骑着一匹大马意气奋发地奔向围堵崔子侯的地方。
行走前,迟衡叮咛他,切记不要硬攻。
免得又着道。
岑破荆咬牙道:“崔子侯这王八蛋这么阴损的,我当然也不会光明正大的硬攻。你尽管放心,不出两天,我准保将他的兵冲散成一段一段的,打不死他耗死他——兵不吃饭能撑得过三天?我叫他跪下来求我放他走——我受的苦,叫他一个都逃不了!”
迟衡哑然失笑:“跪下来求你就算了,看紧是要务!”
岑破荆快马飞驰而去。
迟衡知道这一次岑破荆绝对不会掉以轻心了,被教训过一次,就会刻骨铭心。真高兴岑破荆这一次受难之后,不是噤若寒蝉,而是越发勇气倍增信心十足!
次日,迟衡与霍斥依旧是两面攻城,这一日渔水城的抵挡显然已是力不从心了,所幸的是城池极为坚固。
而岑破荆那边传来的消息更加振奋人心。
颜王军占据地利有事,宜攻宜守,攻能让崔子侯疲于应付,守则禁锢如铁桶崔子侯没法子出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岑破荆果然阴谋阳谋一起,花样轮流上,这一天的侵扰和攻击,竟然比容越的三倍还多。
他还喜欢叫阵,据说终于崔子侯被他激出,两人对骂了一阵。
这些,自不必细说。
一天下来,渔水城兵士又损耗不少。更绝的是,崔子侯所在之地有一条河,冬天水也少,但足够兵士饮用。岑破荆令人挖开渠道,生生地将河睡截断引到了另一处洼地。这一招实在阴损到家,没粮犹可撑一撑,没水,是人都得慌神。
于是多方逼迫之下,崔子侯迫不得已领兵突围。可惜数次突围,都被岑破荆堵回去了。
迟衡派了好几个传令兵,盯紧那一边,以便在最短时间内得到最快的消息。
这天,迟衡望像城楼之上。
原先挂着岑破荆的那个地方,竟然出奇地挂了一只红色的灯笼,寒风里摇摇欲坠,是过年时间大户人家爱挂的那种。迟衡恍然想到,都已经过年了,恍恍惚惚一年又过去了,真叫人心生感慨。
渔水城就像那只灯笼,风雪飘摇,看上去随时都可能破,可就是没破。
迟衡沉吟许久。
这次岑破荆铁了心,欲置崔子侯于死地,断水三天了,自己攻城也三天了,崔子侯真的忍心将大军困死在那个地方吗?如果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