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策仔细听了听屋里的动静,正色说:“我觉得不对劲,你再进去看看。”
麻慎耷拉着脑袋,不动。
迟衡急了,用力将他推了一把,麻慎被他推得差点跌倒在地。迟衡叉着腰大声说:“让你进去就赶紧进去,纪副……的话十有十一层是准的,闹出什么事,后悔你都来不及!”
麻慎迟迟疑疑,又推房门去,却推不动,原来反锁住了。
麻慎拍门,蔫蔫地说着些道歉的话,里面没动静。那一边三妹的大哥恼了:“麻公子,今天成这样,你赶紧回矽州城去,叫我爹看见了,又生气。”
麻慎听了这话,蔫头耷脑地要走。
这等磨蹭的,迟衡心里都替他急躁,上前啪啪啪把门拍得山响:“三姑娘、三姑娘、三姑娘……开个门。”
喊了数声没人应答,纪策说:“大事不好,赶紧踹进去……”
话音未落,迟衡大脚一开,门咣当一声倒下了。房子正中间,三妹正吊在梁上,两脚离地,地下凳子都翻了。麻慎当即惊得呆在了原地,迟衡二话没说,上前抱住了三妹救了下来。
可怜她已经脸色发青,一口气噎在喉咙里。
迟衡狠狠拍了一下,她才缓过气来。
等她缓过气来,就更热闹了,公公和奶奶都跑过来,又是骂又是举着拐杖要打;麻慎最是伤心,竟然抱着三妹不放,泪如雨下,嘴里说着些晦气的生死同穴的话。
整个房间顿时乱成一锅稀粥,小孩也凑热闹哭,纪策无奈地说:“迟衡,今天不是黄道吉日啊!”
55、全都是假的,只有骗子是真的
【五十五】
纪策无奈地说:“迟衡,今天不是黄道吉日啊!”
迟衡看得心里直挠,对纪策说:“真不知道麻慎哭什么,一个大男人只会哭,百无一用是书生——呃,纪副使我不是说你。哭又不顶用,我要是他,二话不说立刻就带人走,拖拖拉拉像什么话,再说都现在这样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纪策似笑非笑:“你不是他,怎知他的难处?”
没闹多久,公公见到麻慎在一旁又是勃然大怒,把他赶回了大堂,一边赶一边还挥着拐杖:“滚回去,滚回去,滚回矽州城里去,你这个丧气鬼,滚……滚……滚……”一口气上不来,要背过气一样。
老大老二见妹妹缓过来,没有大碍:“麻公子,赶紧回吧。”
麻慎一脸悲戚,失魂落魄地坐一旁不肯起来,握着三姑娘的手就是不放,迟衡看不过眼,心想要是把老爷子气出毛病来又是一场官司,遂半搀半拽把麻慎拉出了院子,彼时雨已停了。
哐的一声,院门被关上了。
迟衡苦笑不得,心想自己说什么也算是恩人吧,怎么就跟扫地出门一样,再一想,那家人接二连三遭灾,也够烦了,只想赶走麻慎而已。
只有纪策并不恼,反而问麻慎:“麻公子,如今这时辰矽州城门已经要关了吧?”
麻慎还有些恍惚:“无事。”
城门一旦关闭,一般人是不许出入的,想不到麻慎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纪策追问一句:“不知麻公子家在矽州城哪里?”
麻慎沉默。
纪策了然笑了一笑:“我们是寻矽州城城主麻七麟城主的,还请麻公子引路。”
麻慎这才一怔警觉地问:“你们找麻城主做什么?”
“我们是受麻城主旧友所托,请麻城主助一臂之力的。初次到矽州,一无所知,还请麻公子引路。”纪策佯装一无所知,诚恳地回答。说罢,还问麻慎家在何处,家中有兄弟否云云。
麻慎吱吱唔唔敷衍,思量了半天,看纪策也是一派书生打扮,末了才坦诚:“纪公子,迟兄弟,方才在三姑娘家承蒙相救。实不相瞒,麻城主正是家父。”
纪策作惊愕状。
麻慎遂娓娓道来。原来他正是麻七麟的长子,与矽州城一沙姓武将的二女儿结亲,但他并未见过沙姓女子,反而对三姑娘一见钟情,二人相恋三月余。但他自幼慑于父亲的威严,相恋之初,即与父亲提及解亲,每每被骂得狗血淋头;也担心父亲一怒之下,找三姑娘家的麻烦,再不敢提。
三月,即是婚期。
麻慎一直对三姑娘及其全家瞒着身份,不敢提自己是麻家长子。今天,才是与三姑娘挑明,恐是不能携手一生。谁知不等多说,就遇上了劫匪一事。所以三姑娘会上吊,一则是被父母责备,二则是伤心了。
纪策追问:“所以,三姑娘一家,至今均不知你的身份?”
“正是。”
纪策转念一想,徐徐地说:“麻公子,你可是真心想和三姑娘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办法。在下有一个主意,或可让麻公子两全。”
麻慎大喜,又质疑:“当真?”
纪策笑得雅致:“君子成人之美。当然,事成之后,我们也是有要事相求的,到时,还请麻公子多多提携。”
将心中主意一说,麻慎一边听,一边点头,眼睛慢慢浮现出期望。
果然矽州城城门紧闭,麻慎亮出一块铁牌时,守卫兵士二话没说将三人迎了进来。
被安置在一个客栈。待麻慎离开后,迟衡凑上前,佩服地问纪策:“纪副使,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是麻七麟的儿子的?”
“首先,他是矽州城人;其次,他的衣服样子普通,但非常名贵,且出手阔气;以及,他完全无视矽州城城门时辰,可见,身份非同一般。再次,他说他叫麻慎。而我所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