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惹得炸毛将领更怒,伸手要揪容越的衣服。容越身子一侧,把他往后一推,竟把将领推得踉跄退了三步。他身边的部下纷纷围上来:“大胆!敢冒犯我们司理参军!”
原来是位参军。
参军站定,怒发冲冠,挥拳打向容越。
容越大脚一踹,径直踹到参军的膝盖骨上,只听见咔嚓一声,参军跌落在地,抱着膝盖痛得满脸通红。两个回合都受辱,参军恼羞成怒,手一挥:“兄弟们,给老子把这骗钱的地方砸了。”
那兵士们一个个手拿矛和戈,仗着人多果真砸了起来。一人手快,竟然一挑长矛,那神龛给打落了,直接砸在旁边摇签的道童身旁,道童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当即吓哭了。迟衡急忙上前将道童抱起,跑出紫星阁,交给紧跟在后的年轻道士:“快走,赶紧离远点儿。”
等迟衡回去时,里头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参军一边砸东西,一边骂骂咧咧,不堪入耳的话一句接一句:“狗x的,都给我砸,全砸了,破像也砸个稀巴烂!”阁楼里的神像都被推到两三座了,布幡扯了下来,贡果撒了一地。
而那边,容越已经气得脸皮发紫,在角落里挥舞着青龙戟。
可他被团团围住,又得护着身后的庄期,哪里抵得过十来个人,只有负隅顽抗的份。兵士的戈矛屡屡逼近庄期,看上去异常凶险。迟衡心里一揪,大声喊道:“都给我住手。”
兵士们一滞,迟衡趁机抡起大刀。
比容越的处处留情不同,迟衡的刀刀见血光。
见他动了真格的,兵士们都惊了,纷纷围了过来。迟衡刀快,腿脚更快,一刀撂翻一个,三下五除二,人都躺在地上了,个个不是抱头就是抱腿痛苦不堪。而那参军还想骂,终于腾出身的容越一戟子叉过去,正中大腿,鲜血直迸。
庄期将容越拦住。
容越怒气冲天,却也没有再下重手。其中一人看清迟衡的模样,忽然附在参军耳边耳语了两句,参军脸色一变,拐起双腿忍痛说:“兄弟们,走!”
迟衡要追,庄期急忙说:“迟衡,这里是紫星台。”
啊,对,这里是道家肃穆之地,不是战场。迟衡连忙收手,看着那十余个伤兵淋着鲜血上马,飞奔离去,心中涌起不安。
白胡子师父来了,看满地狼藉,拄着拐杖心痛不已。听了来龙去脉,他也没责备容越,只是痛心疾首:“劫数!劫数啊!”
庄期跪地,要求自罚,容越怒气冲冲:“明明是他们无礼。”
师父颓唐地坐在椅子上:“水土运凶,紫星台注定有此大劫,能渡是天赐,渡不过是天意。越儿、庄期,你们快去收拾一下行李,赶紧带众人出去避一避。余下,交给师父就好。”
容越自然不肯,依旧辩解。
“就你事多,快去。”师父一个拐杖敲在他膝盖上,转向庄期:“庄期,的书都装好,运得越远越好。”
庄期不明所以。
师父道:“秋末之木,遇火,则十死其九。”
64、胜者为王,败者暖床
【六十四】
庄期顿时了悟,道了一句遵命,匆匆离开,将众人召集,略述该事并各司其职分工下去。不多实氖橐讶部收拾完毕,用大木箱子足足装了近七八十箱,几乎把所有的马匹都用上,才勉强驮完。
众人才去收拾行李。
就听见铁蹄声声,由远及近飞奔而来。白胡子师父站在紫星阁,目视远方,说道:“你们都从后门走吧,为师一人在此。”
庄期不肯。
师父面色淡然:“紫星台三百年基业,尽在白马之上。庄期,书在,你在,则根基在,紫星台即使毁了也没什么要紧。若这些都不在,紫星台又何以存在?不要紧,为师与泞州将领多有交往,他们不会为难。”
听了这话,庄期默默地让众人牵马从后门一一离开。书多,山陡,马行得慢,一行十数人,面色悲伤地离开了。
容越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走。
握紧了师父的双手,满是愤懑:“凭什么!莫名其妙就搬了,不就是打伤了几个人吗?也是他们不占理在先!不都说紫星台是仙家之门吗?难道还会怕那些无耻之徒。师父,你不走,我也不走。”
师父叹了一口气,抚摩着他的头发:“越儿,快走吧,今天是紫星台的劫。”
“我才不管什么劫不劫的。”容越抓起青龙戟,愤怒地说,“要打就打个痛快,反正我没有入紫星阁的门,也不是什么修仙的人,杀就杀了!再说,我们能逃得过他们?就后山那些路,追上能要一盏茶的功夫吗?师父,我出去!”不由分说,骑马飞奔出去。
迟衡握紧了大刀,纵马紧跟其后,大声喊:“容越,你要小心!”
师父追之不及,二人已经冲出紫星台。
将拐杖顿于地面,长叹。
那一群兵士团团围在了紫星台门口,打眼看去至少有近百人。其中有一人是首领模样,高昂着头,旁边就是负伤的司理参军,满是狼狈,不指容越,却指着迟衡大声说:“护军统领,那就是矽州的将领!”
这时只见三个人都骑马上前,睁大了眼睛看迟衡,而后慌忙后退,纷纷道:“护军参领,是他,就是他,那天破了我们的罡明关,我们几个守城的,跑得快。就是他,我认得这把刀!”
这一下,坐实了迟衡的身份。
司理参军趁机说:“您看,他如今出现在这里,可见紫星台与他们是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