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不信鬼神,但忌讳鬼神。
更何况那喷火的五个大字,一口定天下。
不说牵扯到开国傅吴两家老祖宗至今成迷的旧事,就单单指向吴仁,得吴仁者,得天下,也够得白绫三尺。
处理不好,不是一国内政,甚至能如当年,两国攻耽,灭国之难。
“皇兄—”
“嘶!”
傅铭天疼的倒抽口冷气,手腕处传来丝丝的疼痛,转身低头一瞅,四爪子小火龙正急的掉泪。
“皇兄,我……我死了,能不能保护父后?皇兄!!”傅铭勤下扑通跪在泥地上,呯呯呯连续响头嗑着,泥水如水花般划出漂亮的弧线。
隐匿在黑夜深处的护卫们现身,静默的等待皇帝的诏令。
伴随着嘈杂的呼喊“走水了,安泰宫走水了!”傅铭天静默了许久,各种思绪纷纷闪过,看着渐渐失去血色的傅铭勤,忽地心中一涩,明明白白的有那么一丝的嫉妒,嫉妒吴仁,不管如何,傅铭勤做所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只因为他是他的父君,便可毫无理由,不问缘由的留守,乃至现在的—或许死亡,剩下的便是嫉妒,他何时何刻,能得一心人想守。不管亲情,友情,爱情,只单纯因为他自己,不是因为他身份的人出现?万千的谋划却不受自己的控制脱口而出,“子卿”
“皇……皇兄?”傅铭勤被捏的双肩不由的抖了下,可还是抑制不住全发冷。他知道今日之事,若是自己心狠,拼得一身武力,皇帝出门知晓之人甚少,没准能真篡位成功,此后,就算自己不善政务,父后定不会不管,但是,捏在一起的拳头,抠出来的血迹,缓缓的放开,缓缓道,一字一句像是在结束生命般,“皇兄,子卿知道自己挡了许多人的利益,但是今夜之事,不管如何,您若处事不好,对皇族,对耽国百姓都是灭顶之灾,若是我承认了,一切就会……”
他似乎可以看见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的决绝,就像……恍然忆起,那明亮的目光,不是武痴对剑谱,对绝代武功的痴迷,而是自有一份的透彻,‘如果我练了,这样不但我满意了,你们都会满意的啊!!我身有残疾,就彻底无缘于大位,大家就不用互相提防了。’
大家就不用互相提防了。
互相提防!
其实看着傻乎乎的,看的还真透彻。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傅铭天顿了顿,“起来吧,朕又还没说什么,你急什么?”
“我……”
“瞧瞧,都快成小花猫了!”傅铭天蹲□,面带微笑,拿出秀怕擦脸,“就算众口铄金,朕也可逆转乾坤,更何况—”眸子瞬间冰冷成霜,看向火光所在地,手上的动作却依旧轻柔。
“启禀陛下,太医院首前来禀告,太后娘娘乃是中毒,命悬一线!”乖乖颤巍巍的禀告着,额上冷汗直冒。
“岂有此理,查,给朕彻查!”傅铭天猛拍案几,激得茶杯相触,叮叮咚咚作响。
“皇上?”
“闭嘴!”傅铭天起身,视线扫过在内的臣子,尤其是之前比较活跃之人,厉声喝道,“史官何在,御史何在?”
被点名的大臣出列,躬身。
“给朕记下,乾德元年四月初九,贰臣之心者借异端诡谲之像,又毒之一国之母,非但离间朕与父后之父子情,且又重伤傅吴两族百年君臣得宜之美谈,此异端乃是“巫蛊之祸”的翻版,在此事未查明之前,若有大臣敢言之,一律以妄议皇家,颠覆朝政,罪诛九族!”
“皇上!!”
傅铭天斜睨了一眼,继续沉声道,“朕即下诏书,亲言此事,八百里邸报相传,若有百姓非议今日之事或受人蛊惑,一律斩立决。御史,既为御史,便替朕监督百官,朕今日之言,都已一字不差记入在史,尔等若觉朕昏庸无能,也不会挡了诸爱卿青史留名之风采,太祖陵墓旁,钦赐吴家五字碑自己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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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我废了他
黎明的前奏,黑色的夜空,浓的像化不开的墨,配上冲上云霄的雾霭,更添了一番寂寥。
殿内所有有资格参与议政的老狐狸们纷纷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帝王,直射过来的眼,不悲不喜,不怒不哀,了无波澜,却似乎可以窥伺人心。
傅铭天说完,面无表情的离开。
噬人的寂静随着帝王的一步步的举动,渐渐蔓延开来。
一盏茶后,诏书即下,忤逆者谋逆,又罪己诏,自责愧疚祖宗,污了老祖宗的安宁。
两柱香后,吴氏一族被请入致斋宫商讨祭祖之事宜。
一个时辰后,匆匆而来的御林军包围了整个行宫,无手谕,不准私自外出。
一时间,风雨欲来,万千揣测,终不差圣意。
勉强维持着平和,底下各种暗流涌动,瞬间蔓延到了皇城。
高门府邸后院忽然间涌现了许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诸如定时采购送菜的仆从一下子生病换上了他的儿子∕侄子∕外甥∕倒夜香的小子∕维修的匠户……
“文侯爷,三少爷求见。”心腹管家小心翼翼的敲门进来后,一板一眼的报告。
被称为文候的老者摸了一把花白的胡子,沉默了许久,才慢声道,“让他进来吧!”
“是。”
管家利落恭敬的躬身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领着一个四十多岁侯府管事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压根不用寒暄,文候爷轻轻拨动着御赐的莲花茶盖,直切主题道,“长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