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项垣打开了门，门要关上的那一瞬，对方忽的稍稍转了下头，却没有看过来，对方只是道：“不管怎样，还请路总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就算路总明天就娶妻生子了，善待小九。若是路总无法做到……那么这个孩子，路总就当没有生过吧。”

说罢，门关上，程项垣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眼帘。

路桦殇身板僵硬如石头。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的，门边再度传来动静，路桦殇一惊，本能的快速看去，眼中，有着自己都不自知的期待。

但是，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父母，以及……儿子。

这一瞬，路桦殇眼底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望。

随后，他很快垂下眼睑。缓缓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小爸爸。”小孩东张西望了下，跑了过来。“爸爸呢？”

路桦殇沉默了下，声音有些低沉的道：“他走了。”

“啊，走了吗？”小孩没多想，只是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又开心了起来。“那我们什么时候找爸爸出来吃饭？”

路桦殇闻言一顿，沉默的没有说话。

路平津和周婉华对视了一眼，周婉华道：“小程走了？没留下来一起吃饭吗？”

路桦殇觉得连找借口都有些疲惫，于是，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路平津微微皱了皱眉，和周婉华又是对视了一眼，觉得可能有点严重。

两个年轻人是吵架了吗？

自己儿子的心情看起来很差啊……

“是啊，小爸爸，爸爸没留下来一起吃饭吗？”小孩也问道。

路桦殇还是沉默。

周婉华笑了笑，把程九霄抱了过来。“你小爸爸应该是累了，刚才被关在电梯里，可能也受到了惊吓，吃饭的事情不着急，总有机会的，先让你小爸爸休息休息，好吗？”

“啊，好。”小孩忙点头，暗自责怪自己太不懂事了。”小爸爸，你去睡觉吧。“

路桦殇勉强应了声，伸手摸了摸程九霄的脑袋。声音暗哑的道：“小爸爸……先去休息会儿，你靠着爷爷奶奶。”

“好，小爸爸，你快去吧。”

路桦殇起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到了房间，关上房门后……路桦殇的人才疲惫的抹了抹脸。

他躺到了大床上……脑子里清晰的映着的，都是不久前说的那句话。

“路总说的对，我程项垣算什么，出身，背景，学识，能力，一样都没有……还是个硬邦邦的男人，怎么可能配得上有钱有势的路总……抱歉，是我不自量力的误会了。”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说错了话？

出身，背景，学识，能力……这些，他真的在意？他在意的是这个？他们荣华集团挑选人才都不注意这些，为什么，他会对程项垣说出那样的话？

是……被戳中了心思的恼怒吧？

戳中了心思……路桦殇的脸色再度变了变。

难道……让程项垣说中了吗？自己……真的在意他？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是男人。自己也是男人……

最主要的是……他路桦殇，就算选择男人，也不可能让自己成为那个……被人压的。

所以，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他路桦殇，不可能会喜欢上……那个人的……

更何况，他有情感缺失症，根本，都不明白什么是喜欢……

想到这里，路桦殇越发烦躁了起来。

这是，门开了，路桦殇闭了闭眼，再睁眼，已经恢复平静，他看了去，是他的母亲，周婉华。

周婉华进了来，关上了门。

路桦殇坐了起来。“妈，有事？”

周婉华轻轻叹了口气。“桦殇啊，你是不是和小程……吵架了啊？”

路桦殇身体一僵。无言以对。

周婉华是过来人，儿子这样的反应，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桦殇啊，你们真的吵架了？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路桦殇淡淡道：“妈……他，跟我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周婉华眯了眯眼，再度叹息了声。他这个儿子，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有多不自然？身体多僵硬？

“桦殇啊，其实……妈妈跟你说啊，小程人还是不错的，而且，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有了小九……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爸爸和妈妈，都不反对的。”

路桦殇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婉华。

“妈……你，你说什么呢……那是……男人啊。”

不是什么女人，不是什么大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