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门口的男人顿了顿,压了压帽檐,转身离开了。
太阳随着他转身的动作照亮了他留着青色胡渣的半截下巴。
女人停下手里的伙计,若有所思。
等她下意思的追出去的时候,男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米特,过来帮个忙。”内屋里传来老人的叫唤声。叫做米特的年轻女子最后看了一眼男人消失的地方,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屋子。
此时正值上午□点,太阳慢慢爬上山顶,将它的光辉照射在这个远远看去像一只半截身体浮出水面的鲸鱼的小岛上。
不远处的海面波光粼粼,几艘渔船正在返航。
茂密的丛林经过一夜的雨露,现在闪烁着砖石般的光芒。
又是一个适合睡懒觉的好天气好时辰。
如果身边没有一只一大清早就跑来他耳边聒噪的小鬼的话。
两颗斑驳的古树间吊着一个简单的吊床,草躺在上面翻了个身,随手揪了一把树叶塞进耳朵里。
树下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穿着和森林融为一体的绿色衣服,黑色的刺猬头在阳光下泛着墨绿色的光,少年圆圆的眼睛亮亮的,仰头看着距离地面十几米高的吊床。
“师傅,你已经这样躺了一两天了,再不动肌肉不会僵硬吗?”
“师傅,你今天依旧不肯和我出去吗?米特阿姨昨天还问了你的事情,她到现在都还以为你是一只熊呢……”
“师傅,今天我们做什么,还去山顶上菜树叶吗?可不可以换一个啊,那个都踩了快一个星期了……”
“师傅,你睡着了吗?”
……
师你妹啊,该死的小鬼!草终于忍无可忍了,随手掏了个东西扔了下来。
树下的少年跳开一步,被扔下来的东西在地面上砸了一个深深的坑,那是一截巨型动物的前肢骨。
扔完了东西,树上的人再无动静。
树下的少年在原地转了半天,干脆沿着吊床脚下的树干爬了上去。
爬到吊床上空的枝干上,刚好能将下面一览无余。
吊床上的少年似乎没有察觉他的靠近,依旧闭着眼睛,睫毛上还带着清晨沾染上的露珠,和他长长的微微卷曲的金发一样熠熠生辉。
那纤长密集的睫毛动了动,少年脚一崴,一头栽了下去。
草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一张放大的傻笑的脸。少年一口白牙,很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脸颊:“师傅,我脚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