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一个父亲,还伸手向女儿要钱,他开始觉得有些惭愧。
一直让郑夕晨在外面吃苦受累,他的内心难免是痛苦的。
郑夕晨听到之后,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直到郑国安的最后一句话落下,她的心中陡然多了一缕安慰。
她现在手头很紧张,刚刚才拿到一点点钱,就要拿去给父亲还债,又没有那么多,只能有一点儿还一点儿了。
以前只要她一有钱,就会给父亲和继母他们用,现在他们欠下一屁股债,所有的希望都在她一个人身上。
郑夕晨现在的处境,很艰难。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想起前几日,她一时难以控制情绪,对郑国安发火,她就觉得很是惭愧。
她是他的子女,怎能向他发火?
郑夕晨抿了抿唇,点点头应道:“恩,爸,我会尽量想办法还钱的,这些你先拿去用吧,不够再跟我说。”
郑国安听到这话心中的惭愧更是加深了。
这一切都不是郑夕晨的错,她一点儿错都没有。
一直错的都是他,是他这个失败的父亲。
都没能让自己的女儿过上一天安稳的日子。
这辈子欠女儿太多、太多。
郑国安惭愧地说道:“女儿啊,对不起,都是爸爸的不对,不应该老是向你要钱的,明明是我和丽丽的事儿,还一直让不相干的你来承担,我真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郑夕晨听到父亲的惭愧,心渐渐泛疼起来,她摇了摇头,忙忙道:“不是的,父亲,这都是我自愿的……”
和郑国安说上了好一会儿话,郑夕晨才挂断电话。
挂完电话,郑夕晨开始着手收拾行李,她小心翼翼的揣着房东退回的钱。
收拾好行李,她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
她……要离开这个居住了好几年的家了。
她转过头来,目光眷恋的看着这个不算大的“家”。
这个她曾经和林子峰呆了好久好久的房子,现在就要这样一笑而过。
心又莫名疼痛起来。
以前和林子峰在这里发生的繁琐杂事都如同海浪一样不顾一切的钻入脑海。
每一件事每一个画面,都是那么的清楚,犹如发生在昨天一样。
林子峰,林子峰……
这个让她郑夕晨喜欢了好几年的男人啊,现在却一声不吭的离开她……
还有这个出租屋,对它的感情也要断了。
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舍不得。
郑夕晨看着空荡了许多的房间,眼眸忽地泛起一抹暗淡。
再见了,林子峰。
再见了,我们的过去。
她不知道她和林子峰下一次见面会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或许是林子峰的懊悔,又或许是林子峰的视而不见。
脑海里就像浆糊一般,乱七八糟的,在去医院的路上,没有哪一分哪一秒是不想着林子峰的。
眼泪跟着情绪抑制不住的冲破眼眶,滑落脸颊。
暮色渐渐降临,西边的太阳已经落下。
她去了医院,拿着行李箱,正看见权夜带着果果从医院走出来。
他们才刚刚开始办理完出院手续。
权夜看见郑夕晨的身影,走上前,冷冷道:“跟果果一起走。”
依旧是冷淡的语气,郑夕晨早已习惯了。
权果看着郑夕晨就开心起来,他脸上露出的笑容,好似世界充满了阳光。
郑夕晨放下行李箱,双臂一张,唇角不自觉的勾起来,接住权果的扑抱。
“夕晨姐姐,你来啦,我好想你啊。我终于可以不用每天在期盼中等待你了,因为我以后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能看到你。”
郑夕晨抱着权果,原本悲伤的情绪散了许多,眸中弥漫着笑意,右手轻柔的抚摸着权果的后脑勺。
果果真的很听话,很乖。
如果……果果是她的儿子该有多好。
权夜双手环臂,静静的看着相拥的一大一小,夜色中灯光为他脸庞镀上了一层暖光,那素来冰冷的脸上仿佛多了一丝温和。
几分钟的时间过去,一辆低调却不失高贵的迈巴赫停在了医院的门口。
郑夕晨眨巴眨巴眼睛,一眼认出这是权夜的车。
权夜敛了敛眸,薄唇冷冷的吐出两字:“上车。”
听到权夜的声音,郑夕晨转过头朝他看去。
在那张精致的侧脸上,她看不到任何情绪之色。
有的时候,郑夕晨甚至怀疑,权夜到底……会不会笑。
权果摇晃着脑袋,从郑夕晨的怀里退出来,踩着小皮鞋,脸上满是灿烂的笑意,开心的说道:“夕晨姐姐,快跟着果果上车哦,以后果果就可以天天和你一起玩啦。”
说完,权果拽着郑夕晨的裙角,就要拉着她上车。
郑夕晨的瞳仁里,倒映出权果灿烂到了极致不掺一丝杂质的笑脸儿,她看得出来,果果是真心的喜欢她。
她的心瞬间塞的满满的,暖意在胸腔涌流。
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她弯了弯腰,拉住权果的小手上了车。
……
权家别墅。
夜,已深,日光隐匿。
郑夕晨坐在餐桌前,到此刻都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会和除林子峰外的男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一起吃饭。
她本以为,她的人生除了和林子峰过一辈子以外,不会再和其他男人接触。
如今,和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突然地就住在了一个屋檐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