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许卓就笑了。
之后断断续续的,莫天问也听懂了。
艾朗,你和我说过,他爱我,不顾自己的生命,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我。
可是,你不知道,我想要的,他永远给不了。
而他想要的,他迷恋的,从来都是我这具身子。
因为,我能给他极致的愉悦。
以往几次,许卓醉了,便睡了,被莫天问撩拨起来,会热情回应,可今天,很怪,他说了很多,一直说,一直说,从两个人第一次认识,到之后的十二年,很多小事,琐事,莫天问都忘记了的,他还记着。
莫天问心底流淌过很多莫名的情绪,心疼,怜惜,懊恼,最多的,是后悔。
如果,他早一点放手,然后,再用光明正大的追求,让许卓看到他的爱,那么现在,两个人是不是就可能幸福地生活在一
起了?
可现在呢?
攥的越紧,手里的沙子流失得越快。
莫天问懂,可是真正让他放手,不亚于在他心口上剜肉,那种痛楚,没经历过的人,如何才能体会?
现在,莫天问懂了。
许卓想要的,是自由自在。
爱情可以有,人活一世,各种束缚也不可避免,可前提是,不能捆了他飞翔的翅膀,不能把他的一颗心压得喘不过气来。
莫天问自私地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心里其实是打算即使得不到他的心,也要霸占他的身子,让他的美,只属于他一个人。
可他现在觉得,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翱翔在天际的雄鹰,最美的,是他那双翅膀。
奔跑在草原的雄狮,最美的,是那矫健的四肢。
可他呢?
折了鹰的翅膀,断了狮的腿脚,还自欺欺人地说这是爱的表现,难怪,许卓会有那样的恨!
如果说之前莫天问还有着想重新禁锢许卓的念头的话,那么,今晚过后,他的想法,彻底改变了。
爱他的心,不曾转移,可爱他的方式,悄然转变。
就这样,整整一夜,他把心爱的男子拥在怀里,温暖着他一直都温凉的身躯,让彼此的线条有着最完美的契合。
七点多的时候,他起床了,眷恋地在沉睡的男子脸上亲了亲,他去浴室洗漱。
之后,下楼去煮早餐,接到了木则然打来的电话。
木则然已经在机场了,正舀着登机牌排队:“天问,我走了,去国外玩一段时间。”
莫天问有点意外:“走了?什么时候走的?怎么突然想起来去国外了?”
木则然不想多说什么,只简单解释一句:“累了,想出去散散心。”
莫天问嗯了一声:“好。”
刚挂了电话,身后传来艾朗的声音:“老大。”
莫天问没回头,把鸡蛋打匀了加水:“木则然出国了,你知道吧?”
艾朗抿了唇:“嗯,听他提了一句。”
“他那个人,看着挺乐观,其实,很脆弱。”莫天问似回忆起了什么往事,微微地颦眉:“跟玻璃一样,轻轻一碰,就碎了。”
艾朗一直没说话。
莫天问轻轻叹口气:“所以,如果真的接受不了,也别让他太伤心。”
“我知道了。”良久,艾朗才说了这么一句。
“老大。”
莫天问嗯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也有了想保护的人,那个人成了我的死穴,我该怎么做?”
莫天问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凡事,只要努力了,便没有遗憾。你想保护他,就只有比别人更强,让所有人都没有能威胁你的能力。”
默了默,莫天问又开口:“你也该回去看看了。”
“我会安排好的。”艾朗垂了眸子,遮住了目光里的各种情愫:“老大,我走了,许卓怎么办?”
“放心,我也有安排。家里的事,要不要我帮忙?”
“暂时不用。”
“需要的时候,尽管开口。”
“谢谢老大。”
感情的事,莫天问真的不能给艾朗什么建议,他自己的事情都是一团乱麻,又怎么好意思告诉别人怎么做?
但他也能看出来,艾朗和木则然之间,肯定是有什么事儿了。不然,木则然能这样走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