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笃拍了拍心口庆幸道,“辛亏大哥你们感到了,要不然我们可惨了。”于是又将匈奴骑兵跟踪追击他们,楚归三箭连发逼退匈奴骑兵的事大肆渲染了番。
窦宪看他弟弟这模样觉得有些蠢,忍不住有些嫌弃,转眼看向楚归的眼神却是越发有些高深莫测起来。随行的侍卫见楚归那副少年模样,还是一副娃娃脸,乌溜溜的圆漆眼,听闻他的勇猛不禁也大为惊奇,直觉人不可貌相。不过他们对勇者向来是十分佩服的,心里不禁很是敬服。
楚归发现了窦宪看他的眼神觉得有些别扭,直想找个什么靶子给自己挡着,可惜那两只眼睛的视线如探射灯一样,躲在什么后面什么便自动退散了。
本来是楚归和何暘扶着杜安的,结果不知怎么一回事,便被两名侍卫十分自然有强势地将杜安接过去了。
何暘上前道,“见过公子。”
楚归心里更为纳闷了,这见礼,怎么敢情就像何暘被窦宪收服了一样?!妈妈呀,他可不知道身边还潜伏着某人的人。可是即使这样,何暘也还是他的好朋友啊,跟杜安、窦笃一样,这让他真有种吃瘪的感觉,虽然不知所谓。
窦宪仿佛看出了他的震惊纳闷,对他温和笑道,“文高与我自幼相识。这番阿笃带你们出来见识,本想略尽地主之谊,不想卷尽这等危险,实是鲁莽,以后再有机会,我定带你们再好好看看这塞外风光。”
楚归心里吐槽道,什么鬼,连字都叫上了,都熟到这份上了,这一只两只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鸟,一个比一个会伪装。
却不知周遭窦笃和那些侍卫,早就目瞪口呆,为了不使表情崩裂,不得不一个个微微低了头。天啦噜,他们什么时候见到他们的大哥、公子这么如沐春风、温和可亲的样子了!一个个再转眼看看楚归这幅圆脸漆眼不谙世事的样子,一个个不由得心头为他默哀,却一个个屁都不敢吱一声。
楚归腹里吐槽虽吐槽,面上还装作有礼道,“不用,不用,这番我们出行,见识颇多,这番周折,也是历练。遇到匈奴骑兵也是意外。还得我们感谢窦家才是。”
说着圆漆眼溜了一圈,想找个同盟,不想窦笃是他弟,何暘和他是老相识,杜安还在昏沉着,只剩下他许然师兄了。可他许然师兄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知道在发什么呆,楚归眼睛瞪着他示意都快瞪酸了,许然才反映过来,迟钝地应了几个“是”。
楚归满心恨铁不成钢。
谁料此时许然心中却是大惊不已!虽说他向来有些书生呆气,很多时候要比他这个师弟迟钝,可眼下这种氛围里,他这个唯一的局外人倒看得门清。
窦宪和他弟,那一周遭侍卫的表情他都尽收眼底,以往十多年,他师父和当义的事情,时间长了,他看多了,便明白的也多那么几分。那窦宪看着他小师弟的眼神明显就不怀好意!可这窦宪虽在他小师弟面前扮得像那么回事,可他心里清楚,这人就不是个好惹的,沾上了除非对方主动放手,要不然就是生生世世至死方休的那种。一时间,他心里不禁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
若说他有点顽固,跟其他人一样将香火传承当作大事,也并不是那么回事。如他师父与当义那般,时间长了,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大概关键还是窦宪这个人物,出挑但又怀璧其罪的家世,个人能耐但又孤煞之气过重,惹上了这样的人物,即使他不够聪明,也能想到不会有什么善终。
如果从开始便知道结局是毁灭,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小师弟走上这么一条死无葬身之地的不归途。他这完全不是诅咒,身处窦宪其位,见罪天子,死无葬身之地完全不是危言耸听。幸好他这小师弟对窦宪还完全无意,甚至有些畏惧和排斥,只要他好好看着,不让窦宪得逞也还是有希望的。
几人各怀心思,等到天明,一队人马整装待发,便从这片荒漠戈壁地带往东南而去,直奔大汉边关。这时,众人才发现,他们一程奔逃,倒也离居延城颇近,难怪匈奴最后未得手之后便有所忌惮。
☆、16.居延·弱水
16.弱水
太阳从东边荒漠的地平线上缓慢升起,早晨的阳光洒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上,没有烈日的干燥,倒不失为一道动人心魄的风景。因为队伍里有两名伤员,杜安在何暘的马上,受伤的护卫还是自己一匹马,行进的不是很快。
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时,楚归一行便见到了一处十分漂亮的湖泊,澄澈的蓝色,清晨阳光下橙黄色的沙漠,湖泊周围的一片绿洲,映上了沙漠与朝阳的暖橙色,有一种莫名的温暖的力量,尤其在经历过残酷的黑夜之后。
楚归、许然和杜安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色,不由得打马上前,临到湖边,杜安则是催着何暘紧随着两人之后。
窦宪见状也打马上前,看着楚归道,“这里便是居延泽,是弱水最后注入的湖泊。”
“弱水?!”楚归露出惊讶的神色来。
窦宪不明白楚归为何这么惊讶,以为他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风景的缘故,不过见他很感兴趣的样子更为起劲地解说道,“弱水从古昆仑山起源,古书有云,凤麟洲在西海之中央,地方一千五百里,洲四面有弱水绕之,鸿毛不浮,不可越也。这凤麟洲和所谓的弱水已不可考,但这弱水源于古昆仑神山,这居延泽据说也是忽东忽西、忽南忽北、时大时小,倒也颇为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