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南晴反应过来,立马追了出来:“三叔!”
邵季泽略微有些不耐地停住脚步,幸而方宜臻已经闭上眼一脸安详地靠在他肩上睡着了,他就怀抱着能多抱他一会儿的想法,转身看向邵南晴:“南晴,什么事?”
邵南晴咬了咬下唇,暗地里用忿然嫉恨的目光看着安稳地在邵季泽怀里入睡的方宜臻,苦涩开口:“三叔,你都回国这么久了,也没有回家吃一顿饭……我和爸妈都挺想你的。”
邵季泽心里冷冷地笑了一声。那个家哪有什么温情可言,他可不会忘记他的大哥邵英博为了断绝他继承邵家的任何可能,暗地里把他的资料发给了外国的音乐进修学校,利用自己的权势,近乎是半逼迫性地把他赶出了国,直到这些年过去,邵英博坐稳了位置,才放松了对他的看管。
可邵英博根本不需要操这么多心,他对邵家一点都不感兴趣,他过去的二十几年最看重的东西是音乐,最关心的是爷爷,现在再添一个最为牵挂的顾谨,其他的东西,他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如果他真的有心要夺家产,现在坐在邵家的当家人可就不是邵英博了。
他不要的东西,他这个大哥却视若珍宝,还处处提防着他,唯恐他来抢夺,他这数年来一直觉得邵英博挺可悲的。
内心千回百转,化作言语,只淡淡一句:“不用了。”
“三叔,”邵南晴急道:“再过三个月就是我十八岁生日了,到时候家里会办酒宴,你一定会来的吧?”
面对侄女近乎哀求的目光,邵季泽轻叹口气,缓和下语气:“南晴,你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么任性了。改天你就把琴还给小谨,还有,三叔知道前段时间网上的流言都是你雇佣了水军传出来的,你还得当面跟小谨道歉,你自己犯下的错,不能逃避。”
邵南晴暗暗咬牙:“三叔,我没有……”
看她执迷不悟死不认错,邵季泽刚柔和下来的眼神又慢慢地冷硬起来:“南晴,三叔不会故意去做为难你让你难堪的事情,但是希望你自己心里能有个度,如果你再做出对小谨不利的事情,也不要怪三叔不顾情分,没有提醒劝告过你。”
邵南晴深深地垂下了头,不发一言。
邵季泽最后看了她一眼,低低叹息一声,抱着方宜臻离开了。
那一声叹气传入邵南晴的耳朵里,就像是在昭示着邵季泽对她的失望一样,令她心口一抽一抽地难受。
邵季泽恋恋不舍地把怀里的人放到副驾驶座上,然后细心扣上安全带,确认他没有任何不适后才绕回驾驶座,开车回家。
方宜臻其实一直都是装醉的,自然也把邵季泽和邵南晴的对话听了个全。果然,邵季泽对邵南晴做的小手脚了如指掌,一直没有在人前揭发她,是顾念着叔侄之情吧?只不过听他们最后的对话,这本就单薄的亲情,可能也已经走到了头了。
这个人把他看得比自己的亲人还重要。这个认知一在脑海中成形,就开始肆虐起来,方宜臻内心轻叹,却又有一丝动容。
回到家,邵季泽把车停进了车库,然后抱着方宜臻进了家门。
方宜臻见已经到家了,就开始动歪心思了。他装醉本就是故意想试探邵季泽能忍的最高限度的,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内心奸笑一声,方宜臻抬手,环住了邵季泽的脖子,轻声咕哝道:“口渴……难受……”
邵季泽皱眉:“谁让你喝这么多,下次不许了。”
他把方宜臻抱回了房间,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刚要去给他拿水杯时,袖子突然被那半昏睡着的人抓紧了。
邵季泽蹲了下来,轻柔地拂开他的额发,露出白里透红的面孔:“肿么了?不舒服?”
方宜臻微微皱起眉,抬起手,将邵季泽从自己头发上拂过的手贴在脸上,然后偏头,嘴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别离开我……我一个人,怕……”
湿热温软的触感从掌心传来,邵季泽的手指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喉口也干涩起来。半晌,他才哑声道:“小谨,你把我当成你最后的亲人吧,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他顿了顿,苦涩地补上:“只要你还需要我。”
方宜臻心想自己是不是撩拨地还不够努力,于是干脆半睁开眼,愣愣怔怔道:“……三叔?”
“小谨?你醒了?”
方宜臻低低地嗯了一声,随后道:“到家了?……我想洗澡,身上好难受。”
邵季泽僵了僵:“我去帮你放水。”
他转身进了洗手间,方宜臻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扒了扒头发,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既然喝醉的话,没力气自己擦澡也很正常吧?反正做都做了,羞耻心和节操已经被他扔到外太空去了,不就露个肉吗,要是能看到邵季泽失态失控的样子,那他就爽了。
脑补地异常欢乐,然而邵季泽把他扶进洗手间后,就打算撤退了:“三叔在外面等你,有什么需要你喊一声。”
方宜臻不由有些傻眼。连衣服都不帮他脱就逃走了!
又气又笑,方宜臻自己脱了衣服,光溜溜地躺进浴缸里,发呆了良久,直到邵季泽在外面喊了他两声他才回神,连忙歪着头装睡。
等了许久没听到回音,邵季泽急了,双拳握紧又松开,最后终于还是担忧焦灼占了上风,他破门而入。
氤氲在湿热的白色雾气中的少年面容恬淡,合眼安睡。他有着瓷白的肌肤、精巧的锁骨,胸膛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