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之间,朱永宁狼狈坠马,坐骑身亡,飞羽骑数人重伤。北燕的将士发出一阵欢呼之声。
大宁劫营,北燕反击,争的正是士气。北燕铁骑南来,但出师未捷,主将先为人刺杀,再为人劫营,平白折了千人,士气正在低谷。大宁望北城兵力处劣势,除了坚守不出,也只能打打此类的骚扰战,捡捡漏。因而朱永宁趁北燕兵疲之际夜袭,杀一个措手不及。小胜一场,日后守城之战才好打。如今慕容将离这七箭一出,士气立转。
慕容将离手摸上箭壶,他那箭壶中一共有十支攻城箭,此刻还余三支,又拈出一支搭在弓上,遥遥指上朱永宁,“不算完。”
苏慕华目光微动,叶温言一把握住他的手,搭上他的脉门,“苏慕华,你想做什么?”
苏慕华有伤在身,此刻脉门落入他手,为叶温言霸道真气一撞,半边身体酸麻,咬牙道,“叶温言你不帮我,就让开。”
叶温言摇了摇头,语中带了决然之意,“我不能看你送死。”
夜星隐入云端,红日方露,霞光染红层云,这一个长夜将尽。
慕容将离第三支箭已离弦,箭羽撕碎风声。
一道黑影自城中纵马而出,似鞭影一般的青光倏起。箭矢如撞上了海中回旋的浪涛一般,为那青光一兜,失却了准头,噗噗噗钉入地上,箭羽兀自颤抖。
这人出手虽然简单,但那一招糅杂了暗器、轻功、剑法,刚中带柔,连削带打。
慕容将离暗暗吃了一惊,能截住他以射日弓发出的攻城箭,这人手中兵刃的韧性犹在射日弓弓弦之上。天下竟有这样的兵刃?
那人勒住马,往这边望过来。
黑色的衣袍沾染了尘土,下摆也破了一块,为他干脆卷起夹在腰带里。初升的太阳照着他眉峰伤痕,脸上带着惫懒而神气的笑容。仿佛什么也不在眼,什么也不在意。一只夜蝶停在他的肩上,正懒洋洋地扑簌着翅膀。
苏慕华瞧清了那人的容貌,不觉笑了。
自从重遇后,苏慕华就算对他笑也只是似冷还讽,此刻展颜一笑,叶温言竟看得痴了。明白知道这笑容不是为他,他握着苏慕华的手用力紧了紧,声音中不觉带上了几分厉色,“他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