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的少女侧卧在沙发上,温暖的金se阳光透过窗子洒落一地,构成一幅柔和的画面。
全然看不出平时的冷冽和锋锐,像是猫儿一样慵懒的少女享受着难得的休憩时光,忘记了繁杂的事务。
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叹了口气从沙发上坐起。还不死心地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却在时分秒毫不留情的标示下作罢,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了灶台旁。
不一会,完美的女仆长就已经推着餐车走在通往地下室的必经之路上了。
厚重的大门识别出了来人,无声打开一道缝隙,在女仆长进入之后又默默关闭,把淡淡的血腥味关在了屋里。
比以往干净许多的地下室一片死寂,似乎这里关押的怪物已经没有心思去撕咬猎物了,平静的让人心慌。
对比起王暝还在时候的那份喧嚣温馨,十六夜咲夜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那样,
“二小姐,吃饭了。”
少女轻声说道,像是害怕吵醒某个人的睡眠。
“嗯,我知道了,先放到那里吧。”
冷静理智的不像是那个红魔馆二小姐的声音从公主床上传出,而十六夜咲夜却好像习以为常了一样。
“不行,大小姐让我看着您吃下去。如果放着不管的话,您一定会光顾着王暝,把吃饭给忘了。”
女仆长摇头,坚决地说道。虽然二小姐在王暝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里一直保持着清醒和理智,可是她却一直关注着王暝,连自己都忘记了。
至于原因......
“嘶”
轻微而细小的布帛撕裂声响起,屋里的血腥味瞬间浓厚了起来,芙兰朵露慌张地摁住王暝身上的伤口,治疗魔法的白se光芒从手心亮起,却毫无效果。
幸好过了没一会,这道伤口就自动愈合起来,不留一丝痕迹。
“可、可是大哥哥他这段时间一直这样,身上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伤口,我怎么能放着不管啊!”
“但是您的治疗根本没有效果,只能让王暝自己恢复不是吗?如果王暝醒来看到您因为他而没有好好吃饭,他可是会内疚的。”
十六夜咲夜恭敬地低着头,复述起王暝临走前说的话来,他似乎早就猜到了芙兰朵露的反应。
“这......”
小女孩开始有些迟疑了,虽然最近越来越清醒,可是心智阅历依旧停留在六、七岁样子的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了看王暝,又看了看餐车,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王暝临走前,不是也嘱咐过您要保重自己吗?”
“好、好吧。”
想起了王暝说过的话,芙兰朵露心不甘情不愿的示意女仆长把餐车推到自己身边来,囫囵吞下了一块蛋糕和两杯红茶,把食物塞得满满的胡乱咀嚼着,爬回去抱住了昏迷不醒的少年。
十六夜咲夜看了看还有一大半的食物,却也没有打算再劝说芙兰朵露吃掉,毕竟吸血鬼对于饥饿的耐xing颇高,而且幼年期的芙兰朵露吃这些已经足够她维持一段时间了。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吃了些东西。
女仆长如此想着,朝芙兰朵露行了一礼,推着餐车走了出去。
而抱着少年的芙兰朵露则根本没有理会她,嗅着王暝身上的熟悉气息,缓缓闭上了眼睛。
毕竟这些天来她一直都在强撑着关注王暝,如今在饱食的舒服感觉中,倦意终于无法再遏制,悄然袭来。
芙兰朵露睡下不久,静谧的房间中突然拉开一道漆黑缝隙。撑着阳伞的金发丽人从中优雅地缓步踱出,看着这幅安详的景象,低声笑了起来。
“真是幸运啊,掉到了地狱里都有人愿意跳下去温柔地抱住你,和你一起承受这一切,甚至用尽全力想要把你拉出来。”
统治幻想乡的无冕之王低垂着眼睛看着这一幕,虽然嘴角的笑容依旧魅惑灿烂,可是那目光却是黯淡的,像是无家可归的老人,又像是迷路的少女。
“可是又有谁,会来抱住我呢?”
沧桑与脆弱仅仅存在了一瞬,下一刹那,那个罂粟一样美艳危险的妖怪贤者就回来了。她弯下腰,恶作剧一样的用玉指不断戳着芙兰朵露的脸蛋,让小女孩发出了不满的“呜呜”声。
“你可要感谢我啊,小吸血鬼。”
妖怪贤者转过身,空间在她面前恭敬开启,露出其中无数猩红眼瞳。少女带着笑意低声呢喃,显露出与自身气质不符的恣意豪放摆了摆手,走进自己的专属通道。
“珍惜这段时光吧,直到......到来之前,你都可以尽情享受他的关心与爱护。”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ri愁来明ri愁。arpedie(及时行乐)~”
漆黑缝隙合拢,没有人知道妖怪贤者曾经在这时来到了红魔馆,就连馆主蕾米莉亚·斯卡雷特都不知道。
而昏死的少年浑身骨骼发出细碎的声响,身形渐渐拓展,显露出了邪魔的姿态。
压迫感从胸腹处传来,让少年有些不适地睁开了眼睛。王暝迷迷糊糊地扫了一眼周围,发现是熟悉的红魔馆地下室,于是就轻轻拍了拍芙兰朵露的小脑袋,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然后,赤黑魔瞳瞬间睁开,他呆滞地低下头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孩,骸骨嶙峋的左手狠狠拍了一个巴掌在自己脸上。
“嘭!”
沉重的声响和疼痛让他认清了现实,王暝先是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慌张地摊开右手。
在那里,静静躺着一副粉红se的眼镜。
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