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仙·优昙华院·稻叶眼中的同心圆逐渐消退了。

她看向“绵月丰姬”那双灿金的温润眼眸，毫不意外的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红瞳。

一双。

两双。

三双。

越来越多的红瞳在那双纯净的金眸中映照出来，在名为“优昙华院”的月兔身后，无数全副武装的缥缈身影接连浮现，它们一个个打开了动力装甲的面罩，露出与铃仙·优昙华院·稻叶别无二致的面容，或面无表情，或欣然微笑。

但没有月兔对她投来憎恨怨毒的目光，一只都没有。

为那只最为严肃最为强大的月兔开口，声音平静而冷漠，只是在叙述一件不争的事实。

铃仙·优昙华院·稻叶慌张地转过身去，看到了无数曾经的同胞。

“这、这是？……”

“我的能力是操纵粒子的微观运动，人工干涉量子云模型中的变量，将不确定的坐标固定为我想要的结果，令整个物体瞬间移动到其他位置只是这个能力宏观的表现。”

绵月丰姬向对着她恭敬行礼的月兔虚影们笑着点了点头，算作回礼。

“而基于时间空间的一体性，我抓到了当初那场灾难中殉职的月兔们的灵魂，将毁灭前一个普朗克时间的它们带到了这里。”

“我的原谅终究只是我一个人的原谅，想要你彻底释怀的话，果然还是亲耳听到它们的答复比较好吧。”

reiseno1的灵魂不带任何感情地说着。

铃仙·优昙华院·稻叶像是被毒蜂蜇咬了似得瑟缩起来，她头上的兔耳垂落下来，整个人踉跄着软倒。若非绵月丰姬及时的搀扶，几乎就要这么瘫坐在地上。

优昙华院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被甩动的耳朵甚至砸到了绵月丰姬的脸上，让女子出一声惊讶的痛呼。

故去的月兔与幸存的月兔，淡漠的红眸与灵动的红眸，坚强的视线与软弱的视线，曾经的战友四目相对注视着彼此，跨越了生死间隔与千载光阴，缄默无言。

“不、我……我只是不想死而已，比起你们，我懦弱太多了……”

被动力装甲赋予了额外身高的reiseno1俯视着优昙华院，声音依旧古井无波，只是那双幽潭似得红眸却逐渐融化，变得温暖且柔和。

reiseno1刻板的脸庞有了改变，她竭力向上弯曲嘴角，却始终不得要领，构成一个怪异而别扭的表情。

“但是……我有愧于你们啊。”

铃仙·优昙华院·稻叶痛苦地摇着头，以手敷面，不敢再去看那些已故的袍泽。

reiseno1脸上那个怪异的微笑逐渐变得生动而真实，她略微弯腰，伸出被钢铁包裹的手，诚挚地看向铃仙·优昙华院·稻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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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漠然或欢脱的月兔一齐开口，那宏大而整齐的灵魂共鸣几乎突破虚幻与现实间的桎梏，响彻云霄。

“对……对不起……”

优昙华院怔愣片刻后，彻底软倒在绵月丰姬的怀中，将脸庞埋在手掌里，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

reiseno1小心地握住了优昙华院捂住面颊的双手，缓慢地将它们挪开，促使铃仙·优昙华院·稻叶注视着自己。

她探出身子，在铃仙·优昙华院·稻叶的额上轻柔地留下一个吻。

reiseno1的身形逐渐淡化，化作晶莹的光融进了优昙华院的体内。

然后是reisen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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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昙华院闭上了眼睛，双手交握于胸前为同伴们祈福，同时也接受着它们的祝愿，恍惚间她甚至分辨不出时间的流逝。直至最后，两万名月兔的灵魂无一例外全部融入了她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力量充盈于她的躯壳之中，温暖而强大。

铃仙·优昙华院·稻叶睁开了双眼。

一双鲜红澄澈，无分界限的宝石般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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