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洛只好巴巴地凑过去,主动开口问道:“那你知道元帅大人跟黑是什么关系吗?”
“我不知道。”白面无表情往旁边让开了一些,看上去对于跟别人凑得太近这一点有些不习惯。他顿了顿,语气有点疑惑:“您问这个干什么?”
席洛怔了一下,随即茫然的睁大了眼睛。
对啊,他关心这种事干什么?
塔那托斯这种人理所当然地有很多秘密,而他从来明白界限在哪里——哪些秘密应该去探知,而哪些则应该置之不理。
可是今天……他却不由自主地去询问黑的真实身份,不是因为什么特定的目的,而是……而是因为塔那托斯与黑之间的氛围如此奇特,似乎没有任何第三者能够介入,令他觉得难受。这种感情如此浅淡,以至于连他自己都一时没能发现,但它毕竟是存在的。
——就像是一颗小小的种子,虽然深埋在土地里,却总有一天会发芽。
这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席洛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端起蛋糕猛地往嘴里塞了一口。
靠,蛇精病果然是会传染的,吃醋什么的绝对不可能,他这一定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他这就补充点糖分冷静一下!
而另一边,塔那托斯和黑停下了脚步。不复先前的恭敬,黑随意地靠在墙上,嘴角噙着笑,淡而暖的夕阳在他的身上投下一层虚幻的光晕。
他伸出手,将脖子上一枚水滴形吊坠给用力扯了下来。下一刻,如同一枚石子投入湖面那样,这个男人身上的那层光晕忽然荡漾起来。像是有一层水之帘幕骤然散去,他再抬起头时,已是另一幅模样,眉眼精致,笑容妖冶,银色的长发顺着肩头流泻而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塔那托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开口:“你不应该在这里,安斯艾尔。”
“你有了软肋,我总应该来看看的,这毕竟是兄长的义务。”
安斯艾尔漫不经心地把吊坠放进口袋里,随即直直地望向塔那托斯,冷不丁地轻笑起来:“经我观察,席洛·欧克似乎没有利用什么特殊的手段改变外貌,也就是说——很可惜,他并不是雅江。他欺骗了你,小塔,我可以杀了他吗?”
听到那个称呼,塔那托斯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复又暗沉。他静静地看着安斯艾尔,忽然弯起了唇角,语调里夹杂着一种明显可辨的讥嘲:“你恨我吗,安斯艾尔?”
安斯艾尔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那双与塔那托斯一模一样的浅色眼睛在逆光中显得幽暗森寒。
“恨你?”
他缓缓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细细咀嚼品味这两个字:“不,我不恨你。你夺取了我的责任,我的父母,我的身世,我的一切,所以你就是我,我怎么会恨自己呢?何况这是父亲的遗愿……”
顿了顿,安斯艾尔重新露出一个微笑,那些负面情绪似乎转瞬间便烟消云散了。他对着塔那托斯姿态优雅地施了一礼,真诚地开口:“我会帮助你报仇的,亲爱的小塔。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支持你,但前提是,你的一切行为都要跟报仇有关。”
安斯艾尔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对上塔那托斯的双眼时,却突然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本能。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那种软弱的情绪了,可此时此刻,身体和情感却完全割裂了开来,安斯艾尔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在不自觉地颤抖。
“席洛不是我的软肋,他是逆鳞。”塔那托斯平静地开口:“动他,就要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凉意深入骨髓,安斯艾尔的脸上头一次失去了从容的笑意:“你要为了席洛·欧克忘记身上背负的仇恨和责任吗,为什么,那个人有可能根本就不是雅江。”
静默。
就在安斯艾尔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塔那托斯忽然开口:“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爱上雅江?”
那声音里透出的情感如此浓稠深沉,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一时之间,安斯艾尔的脑子里甚至无法塞下其他的东西。他怔愣地望着塔那托斯,近乎机械地思考着那句话的含义。
“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塔那托斯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安斯艾尔留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很长时间,忽然握拳,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3 章
冬季夜晚来临得很早,五点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一弯细月悬挂在树梢上,空气清寒。
先前塔那托斯出现,说明菲亚一定已经被赶回皇宫了。危机解除,席洛吃完了蛋糕,反而有些无所事事起来——因为顶头上司的禁令,他不能回家,连活动的范围都有限制,就算不睡觉也实在没什么好逛的。
于是在房间里无聊地转了几圈之后,席洛默默地打开了一本公文……
所以他果然是个劳碌命吗?
工作了半个小时后,席洛一边腹诽,一边按了按太阳穴想要休息,谁知刚往椅背上一靠,就有个声音突兀地响起:“雅江,你这次活干得不错啊,组织一定会奖励你的!”
席洛:…………
所以他果然是个劳碌命吧混蛋!!!
“有什么事快说,有人盯着我,我现在说话不大方便。”席洛压低了声音,语气不大好地开口。
分会长干笑几声:“那我就长话短说。我想你也知道了,梅洛已经动身前往帝国王都,怎么看都是冲着你来的。”
“没想到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