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顾右看,没有谢锦程的身影,他更加觉得这个接人地点诡异,微信给谢锦程,两分钟都没回,他只好打电话过去。
短暂的“嘟嘟”声后,谢锦程接听了:“你躲在树后干什么?”
时陌顿时一怵,僵着脖子东张西望:“你在哪里?”
“在你背后。”
时陌猛地往后看,没有人:“你骗我!”
“呵,是你傻。”谢锦程的声音充满宠溺,“到大门口来,我等你。”
时陌不情不愿地挪到大门口,便见谢锦程双手环胸靠在铁栏旁,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你叫我来干什么……诶,你的脸怎么了?”时陌一惊,靠近了才发现谢锦程右脸红肿,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的样子。
谢锦程把时陌搂入怀里:“被你亲肿了。”
时陌挣开谢锦程,气不打一处来:“胡说八道什么,到底怎么了?”
“上车再说。车呢?”
车早走了……时陌反应迅速:“打车太贵了,为了弘扬社.会.主.义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为你节省不必要的开支,我决定接你坐公车回去……”说完,他差点想捞回出口的话,再塞回嘴里嚼个稀巴烂。荒郊野岭,哪来的公车?出租车都没有。“咳,为什么要打车,你的车呢?”
“没了。”谢锦程从裤袋掏出自己的家门钥匙晃了晃,“这就是全身家当。”
时陌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没有继续追问,他大方地用打车软件叫来一辆出租车,把谢锦程塞进车内:“今天大爷我高兴,请你享受一下司机接送的高等待遇,好好珍惜,毕竟这种机会不多。”
“你请客的机会确实不多。”
时陌顿时被堵得说不上话来。
路上谢锦程都沉默不言,时陌也不好发问,到家门口,时陌一下车就问:“家里有没有消肿止痛药?”听到谢锦程说没有,他立刻跑到小区药店买了好几种家庭备用药,回到家,洗干净手,将消肿止痛酊的药液倒在掌心,轻轻地在谢锦程变得更肿的脸上揉化开来。
“痛就说,我轻点。”
谢锦程搂住时陌又瘦了一圈的腰,轻声道:“痛,帮我吹吹。”
“你幼不幼稚,这么大个人还要呼呼,”时陌看到谢锦程紧皱的眉头,把心一横,放轻了动作,“幼稚!呼……”
谢锦程好笑地看着他的口是心非,将脸贴得更近:“用力点吹,痛。”
时陌拍开谢锦程滑到他背上的手,吹得更用力了些:“你怎么不叫我揉得更用力点。”
“舍得?”
“怎么舍不得,又不是我的脸,”时陌嘴上骂骂咧咧,却放轻了揉搓的力道,两分钟后,他放好药瓶,洗干净手,一副会审的模样盯着谢锦程,“说吧,怎么回事?”
“我跟父母撕破脸了。”谢锦程从冰箱拿出两听啤酒,递给时陌,疲惫地坐在地面厚实的羊毛毯上,背靠沙发,“这一掌我妈赏的,当作还她多年养育之恩。”
时陌一愣,坐到谢锦程旁边,启开了啤酒,很诚实地说:“说真的,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毕竟我没经历过,但我可以陪你喝酒,陪你哭。”
“我只要你陪我喝酒,”谢锦程举起啤酒,“来,干杯。”
“干杯。”
谢锦程痛快地喝了几口酒,擦去嘴边酒渍,徐徐将经过道来。
☆、25
“我回了家,跟父母说打算离开家、自己发展,呵,父母没有同意,母亲很不屑地说我是靠他们的关系才有今天,没有他们帮助,我绝对会哭着回家求他们帮忙,父亲也骂我说,他们辛苦养育我这么多年,走了这么多关系,我就是这么回报他们的?”
谢锦程喝了一口酒,苦涩的酒水在喉中化开,令他的语调呈现前所未有的哀伤:“我没有忍住,跟他们大吵一架,弟弟不在,我更加肆无忌惮,我不记得我说了什么,我就记得我声音很大很暴躁,连邻居都过来敲门说他们孩子在睡觉,请我们不要再大声争吵。我觉得很可笑,连邻居都知道争吵会影响到孩子,我父母为什么却不知道,从小到大,他们隔三差五就在我面前争吵,往往会将还在睡觉的我吵醒,然后我再也睡不着。呵,更可笑的是,弟弟在时,他们从不争吵。”
时陌轻轻撞了撞谢锦程的啤酒瓶,瓶上的水珠粒粒滚落,冰得掌心都盛满了冷意,谢锦程仰头喝下味道并不怎么好的啤酒,幽幽地说:“既然他们认为我是靠关系才走到今天,我就将我目前拥有的还给他们,我倒想看看没有他们的关系,是谁发展得更好。我退出了锦天律所,支付了高额违约金,将股权转让给他们,钱、银.行.卡、存折,还有车都给他们,我一样都不留,家我也不住了,衣服、生活用品都留在那里,我走得干脆,什么也没带走。”
手里的酒空了,谢锦程二话不说捞起时陌喝剩的酒,毫无仪态地大口猛灌,时陌没有介意,他轻轻拍拍谢锦程的肩头,义正言辞地道:“我反倒觉得,你带走了一样东西。”
“嗯?”
“你的尊严。”
霎那,心潮澎湃,眼里的热气好似即将爆发的火山,热腾得几乎要喷发出熔浆,谢锦程突然拥住时陌,□□地给了他一个深吻。
委屈、难过,一刹那烟消云散,没有什么能比知心人重要,只有时陌懂他,只有时陌能叩开他紧闭的心扉,读懂他内心深处的柔软。
酒气在唇齿间丝丝蔓延,彼此交换的津.液顺着唇边旖旎滑落,时陌难得地没有反抗,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