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慕言看起来也并不在意,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摊开手掌端详着那双如玉的手,语气淡淡地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今天这府里为什么这么安静?”
“最近宫里头并无宴席,所以是皇兄把人都派出去了?”有人连打破沉默慕白很自然地就接了话茬。
“那是因为这东宫里头招了贼。”
这回慕白愣住了,太子东宫守卫森严,为了保护这江山继承人的安危,启文帝更是安插了不少人手。
暗卫的数量慕白并不清楚,但至少安王府的三倍以上。这样的一个地方,说有宫人偷偷拿了什么不起眼也不要紧的东西贴补自个还有可能,要是能拿走需要那么多人去找的物什,这贼不说天下第一,也有第二了。
慕白自是不信的,却也不提出质疑:“那贼可有偷走什么东西?”
“自然是有的,”年轻俊美的太子眼神变得幽深起来,说起话来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我这东宫里头丢了一副十分宝贵的画。”
慕白觉着自己袖子里的东西有点棘手了,不过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面带疑惑道:“是哪副名家的画,值得皇兄如此兴师动众,竟连贴身服侍的宫人都派了出去?”
之前在屏风这边和慕言待在一块的人被慕白选择性地忽略了,既然对方并不想让他知道那人是谁,他也不会傻到在对方的地盘触人霉头。
“倒不是什么名家大作,是副很普通的画像,到现在也就七八年的光景。怎么,你和那贼人撞上了?”
总不能说是你的发妻偷了你的画,还以为是你恋慕多年的心上人吧。慕白有些口干舌燥,想着袖子里的画,眼睛眨也不眨地就把太子妃给卖了,当然稍微改动了点真相:“我只在来的路上瞧见了皇嫂,然后听说皇兄有了心上人。”
慕言像是被梗到了,不过也只那么一会儿,似笑非笑地把话题转来回来:“若是你碰见了那偷画贼,可别忘了把那画给我带来。”
“既然如此,那臣弟就先告辞,”,慕白霍地站了起来,当然没忘记为了那个没能出世的“小皇侄”表现一下一个的哀叹之意,“若是还请皇兄节哀顺变,将来总会有别的机会的。”
说完话慕白就转身走了,当然在路上的时候没忘记抖了抖袖子,确认那里头的画不会走到半路掉出去。
他是按着原路返回的,仍旧是一个人都没瞧见,也没见着有人来寻那副画像。
果然是骗人的吧,回想起慕白当时的脸色,还有说话的语气,应该是病发作,或者是治疗后的虚弱状态吧,所以看起来才会那样的难得没锋芒。
不过有件事情总算是确认了,余氏肚子里的定然不会是慕言的孩子。后者根本丁点悲伤之色也无,那个王氏的死状被写在纸上刚刚传到他的手里。
那王氏虽然是自个上吊死的,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很扭曲,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没在牢里吃什么苦头。
以慕言的性子,如果真是他的孩子,就算不怎么在乎,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凶手。
他对慕言的挑剔还是极其了解的,所以余氏肚子里没了的也绝不可能是别人的孩子,北国皇室的男人对胆敢给自个戴绿帽子的存在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不过既然这两点都不可能,那余氏肚子里的就不一定是个孩子了。
“奴婢听从主人的吩咐,前些日子去了趟南疆,那里确实有蛊能让人产生孕状,而且中蛊毒的人不分男女,肚子都会慢慢大起来了也会呈现喜脉,而且还不止一种蛊,它们的效用也并不相同。”
慕白坐在回王府的马车里头把玩着从太子妃那里拿来的画像,偌大的马车里头跪着个浑身裹得严实的年轻女子,她的大半部分面庞都被朦胧的薄纱遮掩,只露出一双秋水剪瞳。不过细看便能认出她是安王府里消失了好些日子的锦绣,若是相熟的人,只是声音较之她在安王府时有很大不同。
“你的嗓音是怎么回事?”听着对方粗嘎沙哑好似男嗓的声音慕白微微蹙眉,锦绣虽然是女子,却也算得力干将了,从多方面来讲了他都是不希望对方出什么事的。
“只是个小毒,过些日子就会好了,劳烦主子担心了,奴婢已经知道那王氏的尸骨扔在什么地方了,请主子再给我半个月时间,一定能够给您满意的答复。”女子的声音极其难听,像是木匠用锯子锯木头一般刺耳。
“让十一陪你同去,等半个月后就回安王府来。”慕白把画又收好,踩在下人备好的板凳上下了马车。
慕白刚下车,马车夫的帽子便被一阵风吹得掉到地上,这中年汉子愣了下,揉了揉眼睛,把安王府周围扫视了一遍,又立马掀开帘子来,帘子里头除了些摆设,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大概刚才的黑影是错觉吧,那马车夫低声嘟囔了几句,这才弯腰捡了自己的帽子,架着车从王府的后门进去。
等进了王府,慕白就把那画像随手搁在了书房的案几上,还是苏嬷嬷把今日晒在外头的藏书搬进来的时候瞧见了,询问起来,慕白才记起这么一回事来。
“小主子这是从哪里得来的画像?”
“那位太子妃给的,据说这画像上的是太子的心仪之人。”慕白这会正在画荆城的军事分布图,听对方这么一提,也就随口应了两句。
“主子可别开嬷嬷的玩笑,这画是八年前一位给厉后画像的宫廷画师给画的,结果没多久就丢了,我还记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