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你还记得吗?你说要把它埋在我的秘密基地里,等到十年以后,我们再回来品这美酒,只希望那时,你已不在官场,能与我同游江湖。
可是现在,你就要忘记我们的约定,抛下我们的江湖抛下你说要和我同游的万里河山,死在这异乡吗!
死--!
想到这里,白玉堂心中忽然剧烈的一悸,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潮水般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怀中抱着的展昭清晨时才稍稍睡的安稳,但他现在却觉得自己抱着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窗外的兀鹫在不停低飞盘旋。
难道,连它们都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猫儿,猫儿,你为什么总是在我抓到的刹那,在我以为就要得到你的时候,却开始失去?
猫儿,你告诉我为什么,你醒过来,告诉我,为什么……
展昭并没有醒过来,白玉堂绝不会在他好不容易睡下后去叫醒他,过度的劳累和体力的损耗,也绝不会让他在清晨的好梦中醒过来,尽管,这只是,经历了太多噩梦之后,一个无梦的永夜黎明。
在他的梦里,既没有满天的月光也没有漫天的飞雪芦花遍地,甚至只能闻到一阵腐烂的泥腥味,而他,就躺在这腐烂的淤泥下面,看着地面上的人走过来,走过去,有的人踩在他的手脚,有的车马将他往泥沼的深处碾压下去。
沉重的车轱辘,上面承载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岁月艰辛或是命运沉重?
在这湿冷阴暗的梦中,没有玉堂温暖的怀抱,轻柔的话语,他也找不到回开封府那间小院的路。冲霄楼的火光好像已经把他的躯体烧的溃烂,躺在这冰冷的泥土中,身体里的疼痛不断从小腹蔓延,沉重的下坠着,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将他的身体掏空,吸取他的力量,他的温度,他的一切。
在那个黑暗的深渊里,没人能救的了他,没人能听得到他的呼唤,没顶的泥浆封住了他的口眼耳鼻,也封锁住了,他无声的呼唤。
模糊的黑暗中,朦胧的光线拯眨动几下才适应了重新回到眼前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