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道:“卧室的确在楼上没错。”
大头更惊讶了。
常镇远道:“一般这种房子的格局,卧室都建在楼上。”
大头道:“住顶楼不闷吗?”
竹竿笑道:“有钱人二十四小时打着空调,怕什么闷热?”
大头摇摇头,想再叫常镇远,发现他已经消失在楼梯上了。他冲身边的刘兆道:“刘头儿,我看阿镖今天有点不大对头啊。”
刘兆瞥了他一眼,“人把橘子都让给你吃了,还不对头?”
大头道:“不是啊。你有没有觉得他今天好像特别的……冷漠?”
小鱼儿插|进来,嘿嘿笑道:“你几时见过阿镖热情如火的一面?”
“去去,大人说话,小丫头插什么嘴。”大头道,“我觉得阿镖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心事重重的。以前不爱说话吧,但我们说话他还是听的,现在爱答不理的,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
刘兆道:“早跟你讲,不要欺负他。你老让人帮你跑腿买早餐,占人便宜,现在人不愿意了吧。”
“我还不是每天送他上下班,各取所需嘛。”大头嘀咕道。
“行了行了,我有空找他谈谈。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找到杀庄峥的凶手。”刘兆道,“不管他生前做过啥事儿,也只能让法院来判决,容不得其他人动用私刑。”
大头道:“这不是为民除害吗?”
刘兆道:“大头啊,你现在的思想很危险。你给我尽快打住了!和谐社会,不推崇个人英雄主义。要谁都能为民除害,那还要我们这些人民保镖干什么?还要法律条款干什么?中国是法制社会,得依法办事,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呢?庄峥是不是死有余辜不是你和我说了算的,更不是凶手说了算的,得法律说的才算。就算他被判处死刑,那也是因为他的罪行被落实。”
小鱼儿见气氛有些僵,忙道:“头儿,大头这家伙一直口无遮拦惯了,他没这意思。我们还是快点干活吧,这么件大案,起码熬好几通宵。”
大头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爆炸后的残片,朝楼梯靠去,“我上楼找阿镖去。”
常镇远戴上之前大头塞在他的裤兜里的手套,打开衣橱,拨开一件件烫得笔挺的西装,移开衣橱内壁的暗门,对着那只保险箱飞快地按下了一组数字。
保险箱滴滴滴响了两声,门啪的一声弹开来。
箱角亮起盏橘黄色的小灯。十五万现金原封不动地放在里面,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唯一少的,是一张放在里面没几天的u盘。
或许,他脑海中的历史因为某些原因偏离了之前的轨道,但有些人无论在记忆中还是在变轨的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他伸出手,抓过一叠现金,打算放进口袋。保险箱里的钱是他平时放着零花的,除他本人之外,没人知道正确数字,不怕被人追究。不过拿到手上之后,他发现自己少了个包,一万块钱揣怀里怎么都会鼓出一块,要是拿得少了还不如不拿。
就在犹豫之际,楼梯传来脚步声,随即是大头的大嗓门,“发现什么没有?”
“有个保险箱。”常镇远若无其事地缩回手,“有不少现金。”
大头来了精神,“有没有什么秘密文件?”
常镇远道:“保险箱是开着的,就算有,估计也被取走了。”其实他刚才有足够的时间把保险箱重新关上的,他故意不这么做就是为了将警方的注意力引到熟人这条线上去。
大头走过来,看了看保险箱道:“我去拿工具,看看上面有没有指纹。”
常镇远等他走后,立刻打开床头柜。上了四十岁以后,他突然有种生命流逝得太快,快得太空虚,所以他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有时候连早餐吃什么,今天什么天气都会一一记录下来。这样,等一个月两个月不知不觉地流逝时,他就会打开日记看看,以证明这两个月并不是白过的。
这本日记本来放在柜子里的一个小铁盒子里,现在盒子依旧关着,但是锁不见了,他翻开盒盖,发现放在里面三本日记果然都不见了。
大头很快又回来了。常镇远道:“这里的东西也不见了。”
大头过来瞄了一眼,“行了,我来看看有没有指纹。”
常镇远站起来往外走。
大头头正要往衣橱里伸,见状又退出来道:“你就这么走了?”
常镇远道:“我去看看书房。”
大头道:“其他角落你都看过了?”
“不是有你吗?”常镇远理所当然地往楼下走。
“哎,我说你……真是的!”
常镇远走到楼下,就见小鱼儿拿着一大箱子的录像带道:“我先回去看监控录像。头儿,你有事打电话给我。”
刘兆道:“让竹竿和你一起走。顺便看看法医那里什么时候有消息。我再想想,凶手究竟用什么办法把庄峥引到客厅里来的。”
小鱼儿道:“也许庄峥生活习惯好,八点多在这儿晒太阳呢。”
刘兆摇头道:“晒太阳这个因素太不稳定了。吃早餐做运动都更靠谱一点。”
“他有专门的健身房,餐桌里客厅又有一段距离,吃早餐和做运动都挺不保险的。”小鱼儿道:“头儿你慢慢想,我和竹竿先走了。”
“去吧。”刘兆站在客厅中央沉思。
“电话。”站在楼梯的常镇远突然冒出一句。
刘兆一愣,击掌道:“没错,家里的固定电话!快去看看其他房间有没有装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