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未来想做什么?】拓跋六修反问。
“呃……”卫玠一愣。未来,对于他来说好像是一个太过遥远的词。穿越三年,他已经越来越习惯小孩子这个身份了,混吃等死,好像听起来就很不错。
但拓跋六修却明显为卫玠想的更远:【我不是要求你一定要成为名士,我只是想给你一种可以选择的权利。】
真正的自由,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你想不干什么就能不干什么。
魏晋时代最能有这样任性资格的是谁?名士!
卫玠生在卫家,哪怕他不想,他祖父和父亲也肯定已经默认了卫家未来的发展之路——当个不大不小、位置清贵的修书京官,依靠着家族累世积蓄的泼天财富而活,由他的哥哥卫璪这个嫡孙来继承家业继续奋斗。
【卫璪固然对你很好,但你会喜欢这种把自己的生死全部掌握于一人之手的感觉吗?如果有天卫璪希望你去做一件你并不想做的事情,你不做就会失去卫家的财富,那你怎么办?】
拓跋六修的一生十分坎坷,无数的血泪史只教会了他一个道理,求人不如求己。
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真的靠得住的。兄弟,父母,都不如他自己有本事重要。
卫玠受身体条件限制,他想要有话语权,想要有力量,只能走一呼百应的文人路线。恰好这个时候的西晋重文轻武,这个时机实在是再有利不过。
“枣哥不会让我……”卫玠的话没说完,他自己就先愣住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枣哥对他很好又如何呢?如果枣哥为了他好要逼他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结婚,他要怎么办呢?卫玠暂时想不到他为什么不想结婚,反正他是不想莫名其妙被塞个妻子的。
【不要以偏概全,给清谈会一个机会,你自己去亲身经历、去感受一下,好吗?】
……回到王济的清谈会……
是日也,遥襟甫畅,逸兴遄飞。出身钟鸣鼎食之家的fēng_liú名士,高谈阔论,意气风发。
盛满了清浊美酒的羽觞(一种酒器),被漂浮的放入清澈见底的小溪之中,从夏亭之上顺着水流缓缓而下,在经过弯弯绕绕的渠道碰撞,羽觞路过溪遍席地而坐的文人墨客,它在谁面前停下,又或者打转,谁就要取杯饮酒,并赋诗文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