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习的身体瘦瘦扁扁,没什么肉,有点儿硌人。但是抱在怀里,莫名地就会很安心。齐老师仿佛是颗人形的仙丹妙药,只是闻上一闻,立马就身心舒畅、百毒不侵了,这要是再吃上一口……那还不得长生不老啊!
乐维尝到甜头,手臂又紧了紧,把人整个儿嵌在怀里。俩人就跟俄罗斯套娃似的,扣在一起严丝合缝尺寸刚刚好。
齐习的下巴颏儿有点尖,硌得乐维肩窝痒痒麻麻的,他鼻子呼出的热气喷在乐维敏感的耳垂上,不亚于给乐维插上了电线,“滋滋滋”的小电流从脑瓜顶一下就通到了手指尖儿,那些个神经啊血管啊,全都乱成了一团,“哔哔啵啵”火花闪烁。
熟悉的冲动又出现了:先是体温开始升高,嗓子眼儿变干,然后内裤中央逐渐发生变化,有一架小帐篷被悄无声息顶了起来……
乐维赶紧换个姿势夹住两腿,生怕这不可告人的生理反应会被齐习发现。他可不想被齐老师在心里打上一个“变态sè_láng”的标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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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
乐维的肚皮突然大声叫了起来,让各怀心事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原本盘踞在齐习心头的伤感情绪瞬间就烟消云散了,笑容想收都收不住,他依旧保持着拥抱的姿势,红着眼睛轻声感叹:“这才刚吃过晚饭多一会啊?怎么又饿了?乐先生、乐太太这些年能把你喂饱也太不容易了!”
乐维不好意思地皱了皱鼻子:“嘿嘿。”
其实晚饭根本就没吃几口嘛,都怪齐老师有事没事要往美国跑,害得麻辣火锅都不是味儿了!喝茶都能烫舌头!
“要不我去给你下碗面吧。”齐习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乐维。虽然他很想就这样一直一直抱下去,但是没办法,俩人又不是石像,总得要吃喝拉撒。
乐维可舍不得他再折腾:“得了得了,伤了脚就别乱动,小心等会儿更严重。就咱这脂肪储备量,饿个一天半天完全没问题。”
齐习随手捞起茶几上的表看了一眼,惊喜道:“呦,十一点半!大维你生日还没过呢,就当是长寿面了。”他跳下地单腿儿往厨房蹦过去,还不忘安抚乐维,“其实我也有点饿了,不光是为你,等会儿做好了咱们一起吃。”
他本想帮乐维好好过一次生日,也算是“辞旧迎新”吧——告别旧失意,迎接新希望,所以才会赶着飞去美国准备礼物,又拜托菲姐帮忙召集人搞聚会。结果呢,先是天气原因飞机不能准时抵达,等好不容易和大维见了面,又被几个小流氓儿给搅和黄了,真是一波三折。既然蛋糕没吃成,面总是要吃一下的。
上辈子大多是乐维在照顾他,而他就一门心思放在工作上,回头想想,甚至都没亲手帮乐维做过一顿饭。其实还有很多很多的事,都还没来得及为大维去做。不过不怕,这辈子他会好好活着,活得长长久久,把该补的全都补上。
在乐维心里,齐习是拥有绝对权威性的,无论专业领域还是非专业领域。齐老师决定的事,他不敢轻易反驳,只好跟在后头一起进了厨房。
面是冷冻面,做起来没什么技巧,无非是水烧开了,面饼丢下锅,再把各种配料按顺序加进去就算齐活了。齐习这头儿刚开了火,乐维就端着水送到了他手上,齐习将面下了锅,乐维又立刻递过双筷子去,两人几乎不需要语言交流,就能很快知道对方下一步想做什么,需要什么。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们已经在这间屋子里共同生活很多年了一样,既默契又和谐。
面条煮得了盛在桌上,摆好碗筷,乐维把齐习扶到桌边坐着,自己则神秘兮兮地重新钻进了厨房,还不许齐习偷看。叮叮咚咚一通乱响之后,他得意洋洋端出个盘子,往齐习面前一送,里头摆着四只漂漂亮亮的太阳蛋。
鸡蛋煎得喷香焦黄,正中间的溏心儿还油汪汪闪着光,齐习惊讶地称赞道:“大维,手艺不赖啊!”
“还好,还好。”乐维想假装谦逊,却装得不太像,无形中那条小尾巴尖儿又高高翘了起来,狠狠甩着。
做荷包蛋的手艺,是他跟着王大美奋战了多少日子苦练出来的,为此好几回把厨房搞得浓烟滚滚,连他家邻居张奶奶都没少跟着遭殃。虽然到目前为止,他的本事只限于荷包蛋这一项,但也不妨碍小小地骄傲自满一下。
齐习迫不及待夹起荷包蛋咬了一口,脸上保持着笑容,嘴角却微微有点抽搐,还越嚼越慢。乐维纳闷:“怎么,不好吃?”
“还……挺好吃的,只不过……”齐习一梗脖子把这口蛋吞了下去,“大维啊,你好像没放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