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在未见到卫子曦和容衍之前,恐怕没有答案了。
薛之轶也想不明白他自己的心态,到底是期望这两人活着还是死了?这样的两个人他是打从心底里嫉恨的,真的,又嫉妒又愤恨,加上他们抢走了他的传承之力,他内心深处是恨不得两人死千遍万遍不足惜的……
但也是这样的两个人,他们是那般的少年英才,他们凭借自身的坚持通过了万佛宗见佛道的洗礼,可能大多数人并不觉得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因为并非没人能做到,但要知道能完整走完那条见佛道的人基本上都是元婴以上的修士,而他们当时只有十五六岁,这简直比奇迹让让人震撼,代表着他们这一生绝不可能平凡的人生。
在这渺茫苍浩的斗霄大陆之中,他们是那么独特到让人心生佩服,他又如何舍得这样的人就只这般绽放短暂的刹那芳华。
所以他的心态分外矛盾,真是期待又怕受伤害啊,情窦初开那会儿都没眼下那么复杂的心情。
叹息一声,最后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四方墓‘穴’,随着最后一个离开的元丹宗弟子走出了陵寝。
随着他的离开,偌大陵寝再次恢复它千百年来的冷寂,只不过一切再也恢复不到之前的模样,那已被完全清空了的石架‘裸’1‘露’出来,散发着暗沉的气息……还有已经失去主人的墓‘穴’,从这一刻起,这里也就无法被称之为陵寝了。
而同一时刻,在深不见底的某处,容衍一手持剑,一手攥着卫子曦的手,手中的弑神剑呲呲长鸣,在黑暗中散发着森冷的光,如一弯寒惨的月亮,冷锋过处天地无光,细腻薄刃中充斥着暴虐的力量。
彼之锋芒让原先没有看清的卫子曦都忍不住惊诧的出声道:“容衍,那是什么?”
就算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她都能感觉那凌风而来的煞气与威压,那迸‘射’而出的巨大力量仿佛排山倒海一般,卫子曦忍不住攥紧了容衍的手,指甲刺入他的皮肤都未察觉,容衍不会在意,也无瑕在意。
他执剑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在弑神剑那句刻入他脑海的声音响起时,他的振奋之情如海深邃如山高耸,弑神剑,弑神!
“哈哈哈哈……”
母亲死后他第一次这样大笑,揭斯底里的大笑,像是要将满腔的恨与怒都倾泻了一般,这一刻,容衍甚至没有顾忌卫子曦的在场,他放肆的、快活的、纵情的笑着,就像此时此刻他已经得到了全世界。
“容衍,你怎么了?”卫子曦压低声音,双手都攀上了他的身体,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她担心极了,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容衍,就算是原文中的他也不曾有过这样‘激’烈的情绪变化,这样的他让她心生忧虑,他在笑,但完全听不出一丝喜悦,仿佛更像是对这个世界的厌弃一般,惶惶不安。
容衍定定看着身旁的‘女’孩,黑暗遮掩了她娇美的小脸,却遮不住那双如夜火一般明亮的黑眸,幽幽袅袅,似水含情,动人而缱绻,他在这双眼里看到疯狂又狰狞的自己,他在心爱的人面前如此丑恶。
他终于停住了笑声,“曦儿,我是不是很可怕?”
卫子曦轻轻摇了摇头,“你不可怕,但你到底怎么了?跟这把剑有关系吗?”
她怎么会觉得他很可怕,这个人从始至终就不会伤害她,即使他瞒着她太多的事情。
看她问的极为郑重,容衍突然放开了她的手,用双手捧着手中的弑神剑,‘唇’咬下,一股铁锈味在喉间缓缓化开。
“曦儿,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的身世?是你不想知道,还是……你从来都知道……”说着,将剑锋指向了卫子曦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