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孚拍了拍门,门内立马传来应声,是于氏。
“谁啊?”
“我。”
“老板?等一下,老板。”
于氏开了院门,莫三孚牵着点心进去,问道:“其他人呢?”
“都在前面帮忙呢,今儿是大集,忙著呢!”
“嗯!”莫三孚点点头,将点心的缰绳解了,直接就去了自己的房间里。这个小院的房间不多,刚好住下莫三孚的一家三口,比莫家村那栋房子小多了,不过够了。
莫三孚去房间里换了身衣服就准备出去前面的店面那儿,出来就看到郑大壮在往店面里搬一袋精米,郑大壮看到莫三孚吓了一跳,瞪大了那双虎眼,“老板!”
莫三孚点头应了声,示意郑大壮往前走。
莫三孚来到店里,许春林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忙放下手里的粮食笑道:“三孚你来了,正好,咱们去里边说。”
“什么事,娘?”莫三孚刚踏进店里就被他娘给拉了回去。
许春林拉着莫三孚进了小院主屋的厅堂里,让他坐下,笑道:“你来得正好,我还想着待会儿散了集让大壮送我回去一趟呢。”
“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许春林挥挥手,道:“你也不小了,前些天这县里的姚媒人来店里称米,我就顺便和她提了下你的事。昨儿她回我了,说是县里白老板家的二姑娘是个好的,和你这家世也配得上。我问了,那白家大姑娘是你永山叔那三儿媳妇的娘家,你看你那三弟妹又漂亮又持家,这她家的妹妹也没得差到哪里去。我想说吧,等明儿你们两远远地看一看,如果可以,我就和姚媒人说说把这门婚事定下来,你也好有个人照顾。”
莫三孚闻言吃了一惊,等他娘说完才道:“娘,这娶亲的事儿这两年我都不打算说,这事儿再搁两年吧!”
“两年?”许春林瞪眼看着莫三孚,“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二十二了?再过两年就没有合适的姑娘了,到时候就只有被人嫌弃的老姑娘和不到年纪的小姑娘了,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去?”
莫三孚哑然,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也许成亲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莫三孚点了头,许春林满意了,拍拍衣服准备起身,莫三孚连忙叫住她。
“还有事儿?”许春林以为莫三孚想反悔,一个眼刀子就飞了过去。
“有。”莫三孚道:“关于我修道的事。”
许春林沉默了一下,道:“这事儿不都说了吗?”
“娘,您很怕我?”
许春林叹了口气,道:“我是担心你。”
莫三孚愣了一下,抬头看着许春林,许春林道:“世道乱了后,咱们这些人都怕和道士沾上关系,我怕被别人知道你是道士就排挤你。”
“那您不怪我瞒着您们?”
“怪什么怪?”许春林瞪他,“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爹临走了也不关心什么光耀祖宗了,就盼着你过得好呢!我呢这些年也想清楚了,我不管你对我怎么样,不管我心里是不是有刺,反正你留下的银子让我和宝柱活了下来,你娘我感谢你。”
许春林打开了话匣子,那脾气也急了,“但是你知道你娘我的,你也别怪我,我就是个不讲理的、没见识的妇道人家,做不到和你分开了这么些年还和你亲近,我这心底总还是偏向宝柱的,所以你把你买的那些地给了宝柱我嘴上不说,但这心底就是高兴,毕竟宝柱和你弟才是一直陪在我和你爹身边的人。你娘我就是个暴脾气,小家子气,就是疼我孙子比疼你强了,随你怎么想。”
莫三孚听了他娘,心底轻松之余,也哭笑不得,“娘,我就是怕您两老怪儿子我,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您放心,别说这些年一直只是弟弟照顾您二老,就是单是他是我弟这一点,我现在照顾他的孩子也是天经地义的。”
“嘿,别说这事儿了,今晚你就在这儿歇了,明儿和我一起去见见那白家二姑娘。”
“听娘的。”
“行了,我出去忙了。”
许春林走了,莫三孚坐在厅里,这么多年的心病也算得到了点通,没有了心病的根源,他就能慢慢将其拔除。
莫三孚自认是个寡情的人,他师父画明真人曾经给他批命,言其亲缘寡淡,情缘坎坷。他少小离家,虽未和家人断绝往来,但这感情总是生疏的,至于情缘,莫三孚从未想过,情爱一事从未纳入莫三孚的思考范围。且他入的是道家,道家之修行讲究清心寡欲,情爱一事与修行之道终究是道家之人难以两全之事,是以,不少道家门派直接以门规使门众断情绝爱。
净明堂虽未有这般规矩,但多数人觉得在修道未成之时便接触情爱,总归是对修行有极大影响的。
莫三孚坐在厅内待了一刻左右的时间才慢慢起身离开,走到前面去帮忙,谁知刚一绕道前院就看了一张鬼脸。那鬼躲躲闪闪,避着阳光却依旧锲而不舍地跟着白明华。
“……”他娘给他牵线的是白家的二姑娘,是李永山三儿媳妇的妹妹,那不就是白明华的妹妹?
也许这是缘分,是天命?
“后生。”看到莫三孚的瞬间,那女鬼笑了下,随即又有点惧怕。
莫三孚有些歉然,从介子袋里取出一枚桃符,这符是定魂符,打入鬼魂身体里可让鬼魂无法移动。
定魂符打入那女鬼身体的一瞬间,那女鬼的眼里呈现出繁多的不可置信和恐惧。
莫三孚笑笑,这女鬼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