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翎悚然一惊,丹凤不愧为一国之主,只消片刻就想到了这里,的确,三王府中这么多人,问筠只是个没有名分的胡姬,七王爷怎么会偏偏挑中了她?定然是觉得现下问筠能牵制王爷一二,那便是已知晓她腹中怀有身孕。此事在王府中都并非人人皆知,又怎么会传到萧锁辞的耳朵里?王府中果然出了内奸!
丹凤看他沉思,摇摇头继续道:“叛徒呢。萧锁辞也定然知道府中是你主事了,小侍卫,你要当心了呢。”
霜翎咬了咬牙,自己身体虽不比从前,但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也不能在王爷回京之前叫王府乱了阵脚,说什么都要护住这一府的人,然后想方设法带回问筠!
丹凤叹道:“萧锁辞沉不住气,明日一早定会来找你麻烦。”想了想终是道:“罢了呢,我便插这一回手,我会设法替你拖住邱梓易,你试试能不能救回那个侍妾呢。”
霜翎不意他竟会插手,转念一想,丹凤将宝压在王爷身上,此时出力也算说得过去,微微向他一揖道:“多谢丹凤国主出手相助。”
丹凤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眯着眼睛微微笑道:“相助呢。小侍卫,我可不是为了你家王爷,我只是想让你平安呢。”
这段时日这种话霜翎听得多了,也不反驳,只道:“那霜翎多谢丹凤国主。”便不再多话,急匆匆的前去布置府中各事。
丹凤站在原地,一双斜挑的桃花眼中微微带着些寒意,轻声道:“邱梓易呢。为难我的心上人,我倒要瞧瞧,你的心上人遇险,你还能不能这么无动于衷呢。”
待将府中各处防守布置好,天已微微有些发亮,霜翎心中不安,夜留昨夜只是暗中跟随,怎么会直到现在都没有音讯?正沉思间,就听屋梁上传来夜白的声音道:“大侍卫。”
霜翎忙问道:“昨夜七王府可有什么动静?是否带回了一个女子?”
夜白不识得问筠,但若是七王府真的多出一个女子,必是问筠无疑。
果然夜白答道:“昨夜邱梓易的确带回了一个女子,安置在了邱梓易他们所处的院落中。”
问筠果然是被萧锁辞带走了,霜翎皱了皱眉头,只是安置在邱梓易所住的院落中是什么道理?
夜白接着道:“大侍卫,属下还有一事禀报。昨夜属下在七王府中似乎是察觉到了夜留的气息,只是到了四更天时突然失了他的气息。大侍卫可是派他到七王府了?”
霜翎一滞,暗卫之间有着特殊的交流方式,夜白说是察觉到了夜留的气息,便说明当时夜留正在七王府中,可四更天时气息消失,夜留又从未返回王府,那……要么夜留便是那出卖王府的叛徒,要么,他便是被萧锁辞发现了踪迹而死在了七王府……霜翎双手微微颤抖,这两种可能他哪一种都不愿相信,深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住心头的不安,霜翎开口道:“夜白,七王府暂叫夜永夜孤看守,你先留在王府,我有事吩咐你。”
夜白答应了一声,随即不再言语。
如今确定了问筠确是萧锁辞派人劫走,霜翎召来黑鹰传信与萧轻弦,自己则在府中默默等待萧锁辞的动静。
天色大亮时,丹凤独自一人出了王府,霜翎欲派人保护,丹凤却摇头拒绝。待王府中众人草草用过早饭后,大路尽头果然出现了萧锁辞所乘软轿的影子。守门侍卫急急忙忙跑进来报与霜翎知晓,霜翎则换回了一身侍卫劲装,领着几名身手较强的侍卫迎了出来。
看到霜翎带领几名侍卫站在王府门口相迎,萧锁辞也不意外,挑着唇从软轿上走了下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霜翎一眼,又有意无意的瞟了他微微凸出的小腹一眼,开口道:“霜翎?”
霜翎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待他瞟过自己的肚腹后更是全身一紧,尽量躬了躬身子遮掩住微凸的小腹行礼道:“是,属下霜翎,见过七王爷。”
萧锁辞冷笑道:“哦?你还把我这个七王爷放在眼里?我还道三哥手下的侍卫早已忘了我是这元信的七王爷了呢。”
霜翎垂着眼帘道:“七王爷这是哪里话,王爷不在家,属下们轻易不出王府,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七王爷?”
萧锁辞冷笑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三哥府上的大侍卫这般不懂规矩么?”
霜翎侧了侧身让出一条道向萧锁辞道:“是属下疏忽了,七王爷请进。”
萧锁辞朝身后的人一摆手道:“将那东西带过来。”边说边向内走去。
霜翎疑惑的看了门外众人一眼,之间两人抬着一只木箱走了过来,不敢猜测木箱内的东西,霜翎垂着眼帘跟着萧锁辞走进王府,身后守门侍卫紧紧关上了府门,挡住了零星几个行人好奇的目光。
将萧锁辞让进花厅,霜翎一边命人奉茶一边道:“王爷不在京中,怠慢了七王爷,还请七王爷见谅。不知七王爷今日来有何贵干?”
萧锁辞端着茶碗笑了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我也不必遮遮掩掩。本王是来问问大侍卫,三哥府上的人无缘无故夜探七王府,是个什么规矩?”
霜翎一怔,莫不是他说的是问筠?昨夜擒了问筠前去,今日倒来这里贼喊捉贼?若真是这般,自己倒是好应付了。霜翎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七王爷所言何意,霜翎愚钝,不能明白。”
萧锁辞冷笑一声道:“将东西抬过来,给大侍卫瞧瞧。”
抬着木箱的两人应了一声,将木箱放到庭院中,打开了箱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