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柳老五和廖小豆连声应道,把凳子擦了又擦,“快坐,快坐,走过来辛苦了吧。”
“不辛苦的。且不忙。”柳成涵伸手示意道,“还请丈人和丈伢高堂上座,让君郎给你二老磕个头。”
“那使不得。”柳老五连忙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我家没有这样的规矩。”
“回门那日是君郎身体不争气,没能给丈人磕头敬茶,今天该补上才是。”柳成涵说。
“就站着敬杯茶吧,我爹不习惯别人跪他。你要坚持,倒是为难他了。”柳条儿说,大概是在自己家的缘故,他说话随意的多。又拉拉廖小豆说,“他家礼数多,你和爹就坐着接杯茶。”
“敬茶好,就敬茶。”廖小豆扯一下柳老五,两人回到正堂上坐好,柳条儿这会的功夫已经去灶屋里端了茶壶并两个碗来了。他家可没有文绉绉用杯子喝水的习惯,通常都是用碗。
柳条儿坦荡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以为他会害怕柳成涵看不起他,看不起他家。可是没有,他坦荡的端着茶碗出来,坦荡的迎着柳成涵的目光,然后没有意外的看见柳成涵和煦的微笑。
他相信他。
而他也值得他去相信。
柳成涵敬了茶,廖小豆使个眼色,和柳条儿去灶屋准备午餐了,柳老五哪里和柳成涵这样的人相处过,坐着也不知道说什么,短暂相视就尴尬笑一下,“这花生好吃,你多吃点。”柳老五也就只能说这些话了,觉得手脚怎么放都不自在,一紧张,把水烟筒拿出来吧嗒吧嗒抽上了。
柳成涵没见过水烟筒,就在一边饶有兴致的观察着。
气氛倒算和谐。
灶屋里,廖小豆拆着油纸,“你君伢还挺客气,这不年不节的回来,他还给备了四色礼。”
“是比较讲究礼数。”柳条儿看看屋外,小声附到廖小豆耳边说,“昨天跟夫君去给爷爷磕头请安,爷爷给了一个金簪子,足有五两呢。”
“我的伢——”廖小豆惊讶的说,“给这么贵重的见面礼,你接了?”
“我说不要的,但是阿伢和夫君都说这是爷爷给我的,非让我自己收着。”柳条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