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封梵点头之后就盯着桌面继续沉默,花聆也没露出特别感兴趣的样子,忙着让店小二去开个上好的房间。
半点火花没擦出不说,连普通的初遇都有不如。
钱亦尘有点失望地暗暗叹气,毕竟原作感情线淡的和水差不多,两个人平平的初遇说得通。
不过细算戏份多又抢眼的第一女主……哪怕不想承认,也还得是贺兰玖啊。
“白跑一趟毫无收获,我要回房休息,你们随意。”贺兰玖开始打呵欠,硬拽着他上楼。
睡什么睡,你没看到主角在失落吗,这时候就应该留下来安慰!
钱亦尘看着封梵独自喝闷酒的样子,立刻涌起排忧解难的冲动。
不过站在众生巅峰的主角能有什么心事,世上还有他打败不了的人吗?
“封梵,你遇到麻烦了?”钱亦尘一双褐色瞳仁很是真诚。
贺兰玖则是一副完全相反的态度,挨着他坐下,一张脸埋在双臂间开始打瞌睡。
“此事悬而不决,再耽搁下去或许还会有人遇害,而我们必须在月中抵达青州,时间不多。”封梵把酒碗倒了七分满,“如果它一直躲在某个地方隐藏气息,拖到我们离开后继续作祟,那就糟了。”
钱亦尘大概看出他不是纠结这件事,不过不好说破,反而煞有介事地点头。
青州的猎人盟会召集猎手在十五日抵达,按他现在的伪装身份,同样不能随意变动行程。
“你们还要去别的地方?”花聆在八仙桌最后的空位托腮打量这群男人,眼波流转娇俏可爱,“那是要速战速决了,不过我白天在街上闲逛才听说这件事,家里又不以驭鬼之术为长,也没什么特别有用法子。”
钱亦尘才想起还有别的线索,于是站起来向楼上走去:“我们昨夜截到了它的一根头发,应该放在楼上,我去拿下来。”
“头发?厉鬼哪儿来的头发?”花聆纳闷的喃喃,发髻上的紫藤香气清幽。
那根坚韧到能当琴弦用的头发一直被贺兰玖收着,一般是缠在手上,不过钱亦尘看他伏在桌上的两手都光溜溜的,想来是搁在枕头边了。
转过拐角来到二楼,钱亦尘进门时偏头看了眼这排厢房尽头,华娘背对着楼梯正往卧室走,为了不把熟睡的客人惊醒,脚步和他一样放得很轻。
所以钱亦尘也没打招呼,只是随意一瞥,却忽然发现她的走路姿势有种……非常不自然的僵硬,而且并不是妇人重视端庄仪态,刻意拘束了走姿。
而且华娘低头经过走廊的照明灯笼时,灯笼像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在空中轻轻摇晃。
明明中间差着那么大一截距离,她的头顶和灯笼之间什么都没有,还是说,华娘头顶有东西碰到了灯笼?
钱亦尘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一旦刻意去找,那么发现问题就容易多了。
有根细长的头发从她头顶钻出来,一直延伸到梁上,消失在屋顶高处的黑暗里。
也可能不是消失,而是看不到了。
又是头发!
钱亦尘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收回目光转身向楼下跑去。
下一刻,华娘似笑非笑的脸近在咫尺,出现在他面前!
大堂里,贺兰玖还懒洋洋趴在桌上,回答花聆的问题:“厉鬼当然没有,因为那个孙文君,估计还活着。”
……
这里似乎是酒窖,能闻到梨花酿香到馥郁的气息。
钱亦尘睁开眼睛,努力回忆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动弹不得的现状很好地起到了提示作用。
华娘。头发。
细而坚韧的发丝,混进华娘的头发里,把她当做了一尊提线人偶,在客栈里提来提去,末端系于房梁上,精心调控着尸体的喜怒哀乐。
那么操纵人偶的人,是谁?
钱亦尘在寂静的黑暗里低头,发现自己被根根彼此交缠的头发绑得非常结实,双脚离地悬在空中,嘴上还勒着一束发丝,防止他发出声音。
怪不得流匪死时没发现任何外伤,头发这种单看就特别诡异的东西,随便从耳鼻什么地方钻进身体,绝对杀人不见血!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孙文君目前没打算把他也杀了。
“嚓。”
火石摩擦的轻响过后,一支蜡烛用幽幽的微光将这里填满,几根头发放下捆起的火石,将红烛立在地上。
钱亦尘眯起眼睛,很快适应了并不强烈的烛光,触目所及的一切都能印证他刚才的推测。
地上是码放整齐的大量酒坛,坛身上贴着福字,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空中是发丝织成的蛛网,结实程度比蛛丝只强不弱,铺天盖地的张开,一圈圈呈辐射状向四周延伸。
他就是落入蛛网左下方的倒霉昆虫,头发缠绕过身体每一处后混入蛛网,交融的天衣无缝。
而作为主人的那只蜘蛛没有身体,只剩一个头,在网的正中央闭目沉睡。
难怪昨夜袭击的黑雾个头也就和西瓜差不多,因为她本体就这么大!
“孙……家小姐?孙姑娘?”钱亦尘在内心大胆呼唤,然而发声受阻,只说出了一串唔唔声。
孙文君……或者说孙文君的脑袋立刻震动一下,被发丝吊着向他移动,一切特征都不符合无形无质的厉鬼本质。
店里的小二提过,孙宅的小姐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传言委实不差。
那张姣好的脸小而精致,双眼半阖时有种沉静到极致的美,或者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