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要筠忽然就说不出话了,他嘴唇张了张,微不可见的吞咽了一下。
你让他怎么承认,承认他是被这个男人布满细汗的性感表情搞的喉头一哽呢。
眼神对视的间隙像被施了魔法,沈万三感觉自己灵魂都要被吸进人鱼碧蓝色的眼睛中,没有思考,只有本能,他着了魔一样俯□,再度含吻住人鱼的双唇。
在沈万三的认知中,这是一个交换感情的、细腻的吻——我深情地吻过你,为你打上专属我的烙印,你要臣服于我,要顺从于我,要成为我的一部分。
仿佛吻到动了真情,沈万三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他不再想压制,也不再想禁锢,他想用双手拥抱身下人,用指尖一寸寸丈量他的身体,用火热的体温一起带动快感来临。
手指插入人鱼金色丝缕的发间,指腹安抚一样缓缓揉捏,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人鱼腰部的装饰性鱼鳍,用温柔的姿态让人鱼放松,鼻尖轻轻与人鱼触碰,细细的汗液粘腻,诉说着两人之间不曾存在的距离。
床第见,沈万三放下他最高傲的一面,愿意平等与人欢爱,是真的迷昏了头。
可吴要筠没昏头。
身体沉迷不等于理智也跟着傻逼,虽然身体内部也疯狂叫嚣被填充的渴望,可再怎么胡来,他也不能忽略压他在身下的人是沈万三这个事实。
与虎谋皮,这不是典型的自寻死路么。
所以,就在沈万三放松压制片刻后,吴要筠一个鱼跃,翻身从他手中咻一下滑了出去。
就听沈万三非常无辜的、轻轻的“嗯?”了一声。
呆了片刻,沈万三握紧拳头,直起身子坐了起来,背影在水漾间活活泛动,深蓝得有些心酸。
也许是被一连串的爱抚激活了神经感知,吴要筠忽然觉得全身都充满了熊的力量,他在水中窜动的速度简直如一支离弦箭,稍稍一挺身,那就是人类跑三步才能追上的距离。
——虽然吴要筠对此神技一点也不欣慰。
现在他闪身窜进房间角落,脊背挺直,戒备的紧盯沈万三,与坐在床沿的他隔空对峙。
不意外,沈万三发火了。
他本身就是个易怒之人,此刻,要命的情事被打断更是让人忍无可忍,无处发泄的yù_wàng生生折磨的身体难耐万分,箭在弦上,那种恨不得立刻抓人拆吃入腹的焦躁感顷刻占领全身。
“你给我过来!”他眼神利如剑锋,直指人鱼,毫不客气的大声呵斥。
隐含强烈怒火的吼声把吴要筠吓得身子一颤,不由自主的又往后退了半分。
见着人鱼越说越是不乖,沈万三掩不下情.欲滋味的脸庞脸更加阴沉,欲求不满的怨气和对不听话宠物的怒气混合成慑人的压迫感,染的他眸子都要成了一汪血色黑红,“我再说一遍,你给我过来!”
傻傻星人吴要筠还是没动。
其实不是他不想动,而是给沈万三从未见识过的压迫感吓到无法动,就算两人刚结仇那一刻,沈万三也没表露出他如此野性的一面,而现在,一种不可言喻的怒意正像万箭齐发一样狠狠扎穿他的身体,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也好似蕴藏着即可把他撕碎的强悍力量,吴要筠头一次领略到所谓西线巅峰的含义。
不过,输人不输阵乃吴要筠小人之心首要法则,于是乎,他仍不要命的梗着脖子叫,“你无耻,你卑鄙,你变态,你不得好死,你,你这是强……强.奸!流氓!”
喊完之后,吴要筠的白瓷脸颊彻底红透透,没想到他老爷们一辈子,临秋末晚也能用上这种不和谐词汇。
真他妈够新鲜。
沈万三气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怒极反笑,“你倒是有情趣,我强.奸?你本就是我买下的性.奴,我不计较你不听话就罢了,你倒是得寸进尺,胆子大得很,还敢反抗起我来。”
话只听到一半,吴要筠就给轰隆一声平地雷,劈得神魂都没了,这话就像一部压路机,绞肉机,碾平了他纯良的世界观,绞碎了他哇凉哇凉的玻璃心。
他茫然眨眨眼,睫毛忽闪,脑子生锈一般嘎吱嘎吱乱转。
性.奴……性.奴是啥?
这个高级词汇让吴要筠本就贫乏的脑细胞瞬间死伤无数,他理解不了这个词,亦或说他本能拒绝理解这个词。
这种淫.邪之词,怎能加诸在缓解服务器贫富差距的义士身上呢?吴要筠悲凉得如是说。
所以,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还是选择不死心得再问一遍,“你再说一遍?我……我是……”
沈万三冷哼一声,干脆利落,“性!奴!乖乖躺平给老子干的性!奴!”
之后沈万三说了什么,吴要筠一句都听不进去了,现在他脑子里只回响着一句话——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悲哀啊,你说穿越成个畜生就罢了,这么还穿越成个人尽可夫的畜生呢?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吴要筠眼含热泪,小孩一样狠狠一抽鼻,也不顾及沈万三的存在,直接嗷嗷嚎叫了一嗓子。
沈万三此刻倒是静了下来,眸色深沉,一动不动,坐在那也不知在想什么。
可吴要筠哪里还管的了沈万三是死是活,他眼泪不听使唤的扑簌扑簌滚落,蕴育着哀伤情绪的泪滴幻化成颗颗洁白珍珠,如同他破碎的玻璃心,噼噼啪啪洒了一地。
他双手捂脸,痛苦的蹲□,尾巴如受伤小兽一样可怜地蜷缩起,低低呜咽出声。
呜呜呜呜,麻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