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是重修孚日,说是重修,却是将整个孚日城改成了阴阳制式。再后来便是城中不断有人失踪,因为孚日靠近神木林,其中妖兽横行,便推脱借口说是被叼了去,可妇人知道,一半死于她手,一半在城中城主府邸里头。
妇人开始发现,城内百姓气脉不对,而她那诡谲的女儿也并非她的女儿。可她太爱她了,纵使这女儿要人魂供养,纵使她生得青面獠牙,纵使她总和自己对着干。
今天白日的警告与晚上的黑绵阴风,都是女鬼娃娃的警告,想要催促几人快走。谁知此前马有失蹄,这种事不止发生了一次两次,妇人便也有所防备,天琊自此教了她些邪门功夫。
然后,她便也变得不人不鬼,魂魄时常跟被勾了似得,天琊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孚日城太平盛世之下,尽是不得浮现的污秽,而城中央的府邸,正是至邪所在。
手札到这里便完了,城中央到底有什么,线索还是断了。
齐子佩将手札收入囊中,朝楚狸说道:“先回问月客栈,正午再去城中破障!”
二人回问月之时,楚瑜和东方墨已将尸体妥善安置完成了。已是白日,那掌柜和店小二却是还没来,看来是知晓了昨夜风声,怕是怕了。这二人也算为虎作伥,总是要去收拾的。
但现在,只等正午来到。
问月客栈这处阴地被破,整个孚日城的风水也发生了改变。昨日楚狸几日来到之时,孚日西市车水马龙艳阳若三,今天那些人像是蒸发了一般,尽数没了踪影。
这孚日城妄做朝阳,不自觉间却已是日暮西沉。
太阳逐渐移动,日光越是毒辣,孚日城越是散出冲天鬼气,仿若鬼蜮。怕是天真的要变了!
楚狸几人静坐在问月残垣之中,此刻,动了。
正午已至,半空却起神秘异像,云遮天蔽日,将浩然的太阳精气遮了个全n试驴驼祸时如同寒月隆冬,抬头向上望去,楚狸看到的是纷纷扬扬的细雪?/p>
秋日未结束,却是逆时飘雪。齐子佩领人出了门,才看到街上飘出点点人影,却是僵直不堪,这孚日城已是森然鬼城。
此时楚狸心中已有了数,天琊在这孚日城造阴阳之局,又害了无数人命,只为现在阴阳倒行。
几人也顾不得禁忌,御剑上天,才发现这孚日城的格局简直就是一处炼尸场!
难怪街上百姓都像失了魂,整日待在这种阴气绝伦之地,加上人为格局,分明就是缓缓被炼制成了行尸走肉。今天便应该是尸阵炼成之日,昨日那些欢颜笑语,全数化作了邪崇压身,就连守城的几名士兵,也没能幸免。
都说凡尘之中军者戾气最重,可见孚日大阵之凶。向下望去,街上的人尸越来越多,且看步伐都是朝着城中而去,怕是有什么东西就要成了。
此刻不能在做耽搁,照妇人手札记载,孚日城中的东西若是成了,那将比鬼尸可怖万倍。
即刻,四人化作流光驰入孚日中央,看到的竟然是——
☆、第三十六章
阵法,以世间万物为依凭,置于特定方位,可引天地之灵气,亦正亦邪,可清可凶。
天琊将这个孚日城建作炼尸大阵,便是让整个城池成了一个引魂凶地,汇全城生魂以生阴邪至尊。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像孚日城这类阵法,因为设置繁琐,加上其祭炼数目庞大,往往需要以时间来成阵。
在玉虚宫的严密监视之下,弱柳扶风竟不知不觉建出如此凶阵,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加上之前天琊私闯东临阁,差点使楚狸命丧黄泉,更是摆明了其对玉虚宫以及整个归墟仙门的挑衅之意。
这孚日大阵,多半是缓缓设置了许多年。而玉虚素来有探子下山探查,让楚狸心中恐惧油然而生,难道,玉虚宫内有内鬼封了消息?
若是他们早些时日下山,或许还有机会挽救孚日百姓。但此前论道大会出事延误,一切,真的都是天命!
此时黑云压境,空中细雪越飘越盛,渐渐的还染上了些血腥气味。而街上的尸群还朝着城中央缓慢挪腾,因为身体僵化,尸群动作显得非常笨拙。
楚狸一行人无暇理会群尸,流光入境,抵达城中府邸一瞬果然瞧见了孚日至凶阵眼。
那是一口青铜巨鼎,摆在城主府邸的院落之中,正疯狂吸纳着四周鬼气。
而其中闷着的,乃是一名朝服官员。看那品貌差不多便是妇人父辈年纪,这鼎中大概就是孚日城主。他全身早已变质,就像是城外阴魂的颜色,只是泛着寒光,又不同于阴魂粘稠。他的尸斑已经没过脖颈,正如树枝分叉一般蜿蜒蠕动,缓缓向面部蔓延。
看样子,这城主还是活着的,众人驭剑而来,他正巧了抬头,朝着几人扯出一抹邪痴诡笑。
巨鼎之下,乃是一方浮动邪阵,楚狸细细端详,正和这孚日城平面图一模一样,交相呼应平地降灵。
孚日城主躺在巨鼎之中不曾挪动,应是还未成型,离不开大阵。
楚狸几人本就是为他而来,齐子佩见状给了众人一个眼神,四人自天而落,瞬间围住邪阵凶鼎。
“桀桀桀——”就在四人落地瞬间,城主发出怪笑,衬着他的样子更显得四周阴森可怖。
齐子佩冷眼睥睨道:“都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还敢放肆!”
谁知孚日城主毫无惧色,以沙哑的声音尖啸应声:“死,都要死!”
“孽障!”齐子佩怒声呵斥,掌风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