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双眼一眯,张良一笼袖子撤换令旗。
擂鼓声骤变。千军万马竟是快速收缩,变阵成巨大的玦阵,内盘杀阵已成,全力绞杀入内的李信、项羽所带骑军,外侧开口则朝向龙且所带之兵,只等着万军冲入的那一刻!
“退出来!”虞子期奔马由缓坡上俯冲而下,万军变阵悉数落入眼中,立马声嘶力竭的大吼。
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荒野狂风吹散了他的声音,骤急的擂鼓声中,只见龙且带军直冲其中,撞进阵内!瞬息之间中军被吞没其中,外围散骑尚不知情,依旧向外散开,却正投进大阵缺口!
张良一笑,令旗再变。
沙场上缺口合拢,万军再变阵,钟阵成型!
城楼上虞楚昭声嘶力竭大吼:“支援城门!”
无数民兵拼死冲向城门口,和秦军殊死搏斗。
城内城门两侧压力骤减,朱漆城门颤颤巍巍开始合拢。
中军之中,张良却倏然双眼一眯,目光如电扫向开始闭合的城门,令旗再变,直指城楼方向!
“杀了那军师!”
张良轻飘飘一挥衣袖,数张纸片由袖内掉落下来,没入雪层之下,须臾之间消失不见
擂鼓声变,急促的鼓声一声一声仿佛直接敲在虞楚昭心上!
虞楚昭面色冷凝,背后被冷汗湿透,抬眼望向城楼之下,只见须臾之前被项羽,李信破开的缺口被无数秦军血肉重新补上。
一登楼而上的秦军从背后勒住虞楚昭脖颈。虞楚昭单脚踹上城楼矮墙,凌空旋身翻到那兵卒背后,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人翻出城楼,顺势弓背让开直劈脖颈的一刀,青虹一抛,长剑换手,斜地里突刺,一剑将穿着薄甲之人捅成对穿。
虞楚昭急促喘息,猛的扑到城楼矮墙边往下望去,只见荒野雪原之上,军队林立,杀声冲天,再寻不见项羽等人身影。
项梁驻马位于高处,握着剑的手隐隐颤抖。
只见东南面龙字军旗刹那间湮没在秦军珏阵之中。秦军变阵,钟阵成型,煞是凶猛,如狼似虎,阵盘变动如臂使,千变万化无穷尽也。
范增沉默的摸摸自己雪白的胡子,心中此时也没了底,沉吟半晌道:“将军要么先退兵观望一阵?”
“将军!也不是没有翻盘的余地……”钟离昧策马上来,狠狠瞪范增。
范增怒道:“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有何不可?天下之争哪里有绝对不出差错的时候!?”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声音里面隐隐含怒,只见一袭铠甲的熊心策马从后军飞奔而来,到了近前勒马,面色不渝的看向项梁。
项梁并不作答,手背上青筋爆出。眼看着虞子期绕开秦军兵阵,一路往东北方向奔去,刹那间就明白了虞子期的意思——后军突袭!
项梁深呼吸:“整军,由西南面冲阵,杀!”
作者有话要说: 大战开始啦……
☆、城破
城破
热血迎风挥洒,在冰冷的风中冻结,百丈高楼之上,万箭齐射,然云梯之上秦军前赴后继,踩踏着同袍尸体继续登楼。虞楚昭位于城楼正中,青虹剑往下滴落鲜血。
“放箭!”虞楚昭剑锋见又是一道血光,一头乌发彻底挣脱发冠束缚,飘散在血色风中。
后排弓箭手突出,须臾之间又是一波箭雨,带起一道厉风。
城楼之上,血光四溅,民军和登上城楼的秦军开始了第一次厮杀。虞楚昭身前士卒,举剑拼杀:“守住城门!”
淩县内民军悍不畏死,一队人由中军扯出,从两翼扑向几近崩毁的城门!秦军列阵长蛇,民军两侧冲阵,刀光血影之间,收割性命无数。
城楼之上,血光四溅,凄厉的杀喊之声裹挟在狂风之中,和城外沙场的嘶吼声一道被卷入万丈云层之中。
战死怨灵俯视夜空之下染血沙场,带着不甘被融合、被抹杀残余的意识,最终汇于茫茫天道之中。
九原黄河段,衣袍油腻的老者仰头望向天际,血色紫薇……
百丈城楼搭着近十云梯,几轮箭雨也阻止不了破城的秦军蜂拥而至。秦军终究还是大批冲上城楼!
“喝!”虞楚昭扭腰回旋,一剑将敌军腰斩。
虞楚昭眯着眼睛急促喘息,持剑右手战的脱力,微微发抖,咬牙剑尖一挑,由下而上刺入一兵卒下颚,剑锋从颅内突出,继而一脚踏上城楼矮墙,将串在剑上的秦军摔下城楼,连带着卷翻一众云梯上的秦军。
虞楚昭单腿踏在城楼矮墙上,身体前倾,青虹从衣摆上一擦,褪去血色。虞楚昭眯起双眼,在秦军阵营中略微一扫,估量当前战况。
朔风之中,只见随风翻卷的龙字军旗被迅速吞没在秦军玦阵之中!
虞楚昭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秦军中军令旗再变,不知是谁在指挥。一个名字从脑海中闪过,虞楚昭牙关紧咬,目光穿透夜空中弥散的烽烟,望向敌军中军之中,那里似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在扫视他。
“守,守住!关城门!”虞楚昭努力不把视线放到秦军绞杀大阵上,专注眼前局势。眼角余光中只见巨大的“虞”字军旗绕开大阵奔向淩县后方。
一柄铁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袭来,带起一道恶风,虞楚昭不及转身,倏然错步后退,反手出剑,“当当当”三声金铁交鸣之音,二人一瞬间交换三招。
虞楚昭连退三步,当下冷汗直冒——袭击之人一身黑衣,脸面藏在黑色布巾之后,并非秦军衣着,同时剑法路数也非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