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她是每个大周子民心中的王都,不入长安,便不知大周的富庶伟大。
晏春熙听关隽臣嗓音低沉地给他讲述着这座天下第一城的无上风采,不由也抬起头来,眼神里无意间流露出了向往:“我、我没去过。”
“你还小,总有时日可以去的。”关隽臣微微笑了笑,话说得极是迂回自然:“然而你虽没去过长安,我却去过姑苏。听说姑苏向来少下雪,可我去那年,雪特别的大。天冷,人便想吃热食。我记着,姑苏南城门口有家馄饨摊,甚是美味,叫什么来着?”
晏春熙望着关隽臣,他的手指忽然克制不住轻轻颤抖起来,一双圆圆的杏眼里泛起了酸楚又难过的水光,过了很久,他像是陷入了往日的记忆中一般,喃喃地道:“叫杜氏馄饨。王爷走之后,我……常去,只是四年前,杜师傅回乡下了,便再没吃到了。”
十二年前,他缠着关隽臣带他去看姑苏城夜里的灯景。
走着走着,又冷又饿,便非要吃馄饨,关隽臣拿他无法,于是找到了那家南城门口的杜氏馄饨摊坐了下来。
他点了猪r_ou_馅儿的,关隽臣点了素菜馅儿的,他自己的那碗吃了几口便嫌腻,非要吃关隽臣的。
关隽臣寒着一张脸,却无可奈何,最终都由了他闹。
他那时手还小,几乎捧不住那么大的馄饨碗。
姑苏的夜雪一片片轻轻飘在他身上,可馄饨,却是热腾腾的。
那几日看灯的人极多,冠军侯锦袍玉冠,虽不穿侯服,可与众人挤坐在市井里脏兮兮的馄饨摊里仍实在可称奇景。他甚至身上没带铜钱,最终给了一片金叶子,倒把摊主吓得双腿发软。
两碗馄饨,一片金叶子啊。
后来晏春熙长大后,常常不带仆从一个人去那吃馄饨,照旧点两碗,一碗猪r_ou_陷儿,一碗素菜馅儿。
他坐在那儿,细细回味着多年前的那一幕,那几日的记忆,像是属于他一个人珍藏的甜美秘密,哪怕那时已经明白此生都不再会有和那位冠军侯相聚的时光,可还是忍不住一遍遍地拿出来翻看。
他想着想着,想这些年的种种,面上不由也泛起了一丝笑容。
关隽臣看着晏春熙,他实在太久没见少年这样笑过了。
那两个浅浅的梨涡绽放开来,杏眼里先前的酸楚还未彻底逝去,泛着一层泪光的笑容越发温软动人,那饱满的嘴唇也不自知地翘起,像是在渴求着一个肆意的亲吻。
关隽臣只觉一股难以自抑的冲动涌起,对于进入这个少年身子的欲念他已憋了太久,而此时又不仅仅是欲念,可他也不知道多出来的滋味究竟是什么,他已无暇多想。
关隽臣俯下身,一把把晏春熙的身子整个抱在身前。
少年瘦多了,很轻很轻,这样的姿势只能用腿缠住关隽臣的腰,自然越发清晰地感觉到了抵在股间那火热粗大的部位。
他似是吓坏了,抬起头,惊慌地推了推关隽臣的胸口:“王爷、王爷我,我身上伤……”
“我绝不碰疼你。”关隽臣嗓音因为情欲的点燃而越发沙哑了起来,他大步往翰文斋外走去,搂紧了晏春熙道:“你也休想跑,小东西,你叫本王想得好苦。”
晏春熙的嘴唇有些发抖,可却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被这样抱着又有些害怕,只能用手臂抱住了关隽臣的脖颈好稳住身子。
关隽臣刚一出翰文斋,才发现暴雨又突然地来袭了。
夏夜的燥热被噼噼啪啪打在地上的大雨一扫而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新洒脱的味道,王府的万紫千红在大雨下扭动着娇艳的身躯,这仿佛注定是个拥有狂放情致的夜晚。
王谨之持了一把纸伞刚赶过来,乍一看到关隽臣这般紧紧抱着晏春熙的样子,这当真是王府从未见过的景象,顿时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
关隽臣走到他身边,只低低一句:“把伞给我。”
王谨之赶紧把纸伞递了过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关隽臣已经一手抱着晏春熙,一手撑开纸伞在大雨滂沱中走远了。
……
翰文斋和流芳阁其实相距不远,只是大雨倾盆肆虐,一把纸伞终究无法遮了两个人,雨滴打在油纸伞上,发出噼噼啪啪的激烈声响。
这样一场大雨,似是要将泥土里的土腥气都翻腾出来,偶尔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便把人的脸照得雪亮雪亮。
晏春熙抱着关隽臣的后背,很快便感到关隽臣的锦袍背后被雨水打得s-hi透了,而他身上却一丁点都没淋到雨,便知纸伞都用来遮在自己这边了。
“王爷……”晏春熙抬起头,轻轻唤了一声。
他在关隽臣的怀里仰起头,这样的姿势有点像小时候在姑苏林府时的情景,只是他如今已长高了许多,关隽臣便不像那时那样遥远,甚至还颇为近。
近到他几乎能看清关隽臣玉冠中束着的每根光滑发丝,而那双乌漆漆的丹凤眼此刻正低头凝视着他,那墨玉似的幽深瞳孔里仿佛燃烧着某种炙热的火焰。
“我的小熙儿。”关隽臣一边快步走着,一边低下头亲上怀里少年的嘴唇,他的吻几乎是粗暴的,狠狠啃咬着那柔软的唇珠,然后用舌头娴熟地挑逗着少年口中的舌头,在间隙才低声道:“你该叫我什么?”
晏春熙被迫仰起头承受着关隽臣唇舌的侵入,他的舌头还有些未好彻底,被这样凶狠地亲吻交缠肆虐,不由剧烈地疼痛起来。
“成哥哥,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