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不是自杀,崇队还怀疑是连环杀手?”王勇看着不容乐观的搜查结果,叹了口气,“仓屿市市区常住人口大约有350万,每年每10万人中大约有5.36个人自杀,在这些人中有遗书、独居或者少人际交往,不在少数。”
他也不禁怀疑,自家一向敏锐冷静的队长这一次是不是真的被冲昏头脑,做了错误的判断。
方格微微一笑,“真相如何,查了不就知道了。把筛选出来的档案发给我。”
“喏,筛选过后还有四百三十二份,我们人手这么少,有得看了。我先查一下死者的行踪再来看能不能帮你分担一部分。”
☆、二
我们是高中同班同学。
那时候,他身量尚未拔高,是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年纪,身形消瘦,沉默寡言,独来独往,是个独行侠,除了月考榜单上高挂的名字,平日里基本没有存在感。
人在年少的时候,总会有很多好奇心,有许多闲心去关注那些与众不同的人和事,他的名字时不时出现在男生寝室的卧谈会上,其中充满了各种不怀好意的无端揣测,但我知道,这些背后都源于不愿承认的嫉妒,嫉妒他的好成绩,嫉妒他凭借神秘的气质和冷漠的态度莫名其妙的戳中了少女们在不靠谱的中滋养出来的少女心。
我一直在偷偷观察他,或者说,早在那时候我就被他吸引,希望自己成为破解这个沉默秘密的人。
但,直到高一结束,我们依然是走在校园里径直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我猜测他九成九是不认识我的。
转机出现在高一升高二的假期,我和小伙伴们四处约球,从城东约到城西,又从城北打到城南,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偶然发现了他打工的游戏厅。
他依然穿着在学校常穿的那件灰色t恤,配一条肥大的运动裤,胸前挂着一个可笑的布兜,里面装满了游戏币,他就在游戏厅里走来走去,方面客人在游戏币用完的时候站在原地就能补充上,他面无表情一脸冷峻配上那个巨大的布兜有一种滑稽戏的效果,让人心中生出一股不该有的快意。
我开始减少打篮球的频次,攒着零花钱跑到游戏厅去玩,我装着不认识他的样子,学着其他人“卖游戏币的那个”作为他的称呼的,在他手中花掉了我整个暑假的游戏币,摸熟了几乎所有的游戏机,与从玩游戏的快感相比,看着他毫无所觉的从自己的高中同班同学手中接过钱递回游戏币,我对自己独享着一个与他有关他却不知道的秘密这一事实中获得的窃喜甚至更多。
在暑假进入倒数的某天,游戏厅里某个臭名昭着的小混混在手里的钱用光之后,脑子一热动手抢了起来,这一幕非常碰巧的被我撞见,我便毫不犹豫的把拳头挥了过去。
那是我脱离了在泥坑里打滚的孩童时期之后,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打架。
除了爱打篮球身体还算健壮之外,我毫无技巧和优势,只是凭借着一腔不知道打哪来的热血和怒火与对方打得难分难舍,最后两败俱伤,鼻青脸肿,谁也没好过谁,勉强算是个平局。
最后,他伸手把我拉了起来,对我:“谢谢。”
我故作潇洒实则傻`逼的抹了把脸,说“没什么大事”,谁让我是一个热心的同学呢。
他又说,多亏我出手,如果卖出去的游戏币数目和他收到的钱数不相等的话,是要在他的工资里扣的,为了表达谢意,他想请我吃个饭。
我本不应该接受的,那是他打工得来的钱,每一分都不容易,但那时候我像个傻`逼似的就答应了。
但答应有答应的好处,我和他正式认识了。
因为我鲁莽挥出的拳头,因为他请我吃的那一碗面。
那时候,街边最大碗的面不过两块五,最上方还浮着几片有质量保证的瘦肉。
我和他郑重的互相交换了名字,然后摸着头做恍然大悟状的认出他是我同班同学。
他凝视了我两秒钟,然后意味不明的点点头。
这是我高中生涯最重要的两秒钟,象征着我和他友情的开端。
到了案发的小区,崇荆让赵武去拿监控资料并找到当天执勤的保安。
他带好手套脚套一个人再次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重鲸家的门,所有物品都完好无损的放在原位,只要不打开卧室,就好像主人只是暂时出门去了,随时都会回来。
重鲸家收拾的并不算特别的整齐,书架上的书也是随意摆放甚至扔在书桌和沙发上,但所有的物品摆放自有其规律,这个规律就是重鲸的习惯,虽然看起来混乱,但这个物品这次来摆在这,下次来也还摆在这附近。
崇荆仔细的查看了一圈,不出意外的,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只是把方格写在纸上的东西放进证物袋,最后,他推开卧室的门。
他刻意支开赵武,就是不希望别人看见自己这个样子,明明心理早有准备,上下牙还是止不住的打颤,是从潜意识里拒绝接受好友死去的事实。他咬着腮帮子进入卧室,重鲸的卧室是他一贯的风格,非常单调,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衣柜和一张带椅子的书桌,崇荆心尖一颤,淬着毒的怒火从胸中翻腾到嘴边,他快步走到窗台边,举起了一盆小型绿色植物,椭圆形的叶子中间托着几朵花苞。
赵武走到死者家门口时,崇荆正左手拎着证物袋,右手捧着花盆从门里出来。
崇荆冲赵武说“你再去找上下几层的邻里,询问一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