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歆笑了笑,如同天上的流云几丝,浅浅的、淡淡的、轻轻的。
傻公主只抬着头看她的美人儿女傅,思考着这么好看的笑容被沈云滨看到了,要不要把他的眼珠子抠下来。
“条件很简单。”李季歆毫不客气地开了口,“和南洲的联姻若是再次提起,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让长宁或者长安公主嫁过去的提案。你不想让长齐过去,可以,究竟谁过去,那就看太子殿下您的意思了,若是反悔,我有的是办法把长齐送过去。”
沈云滨一愣,他有多宠爱这个妹妹他自己都说不准,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事,长齐是颗很好的棋子,人傻、听话、貌美。倘若有一天沈云滨需要同盟,长齐至少可以成为他用婚姻来稳固关系的手段之一,所以不能送给南洲。
沈云滨只看着李季歆:“女傅就真的不考虑来我太子宫做事,我一直都很可惜女傅这样的人才给了长宁做女傅。”这回他不再喊沈瑶珺傻子了,一个傻子能把一个能人牢牢绑住,这个傻子就绝不只是傻子那么简单。
傻公主叉着腰咬牙切齿,从地上捡了一颗小石子朝着沈云滨狠狠砸去:“太子是sè_láng,是大sè_láng,垂涎美人儿女傅的美色,我要喊小师妹来宫里打死这匹狼!”
小师妹是什么梗,沈云滨不知道。李季歆抓住了傻公主的手,露出些附会的笑:“那么,如果我要你在我和汤太傅之间二选一,你会为了选择我而罢黜了他?”
这怎么可能?汤喂狗大人可是看着沈云滨长大的!
李季歆这才笑答:“但是长宁公主可以只听我一人的话。”
而后她便走了,沈云滨答应了偶尔的联手,毕竟他做梦都想拔除沈云戎这颗眼中钉。
今天是第二天,而明天是翁益的最后一天。李季歆把傻公主还给了皇后,此时皇后正在研究新型袖中暗器。李季歆的时间也不多,她只有一天半来找到翁益手中的军火,此中包括了运走军火的时间。
回了凤翎殿傻公主便活络了起来,在宫殿里到处跑到处玩,末了,又拉了拉李季歆的衣角:“美人儿女傅,我们还要去哪里偷东西吗?”
眼见着明明要培养成为东洲新一年好少年的长宁公主往偷鸡摸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李季歆扶额道:“偷东西是不好的行为。”
“可美人儿女傅带着阿瑶去偷东西之前,还说窃书不算偷。”傻公主闪着眼中的精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李季歆只能摸了摸她的脑袋:“偷什么都是偷,但是,我们还回去啦!”
傻公主摊了摊手:“道理是美人儿女傅比较多,好好好,美人儿女傅说的都对!”
这种被傻子宠溺的感觉,让李季歆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皇后并不发表自己的看法,等到傻公主说完了,皇后这才插上话:“沈云戎那儿去看了?”
“他不会蠢到把东西放到自己的宫里。”李季歆抿了口茶水,“明天是最后一天,翁益必须要留给自己回转的时间,所以今天晚上,他一定会动手。”
皇后便拿着扇子扇了扇:“今晚我就不出现了,你记住,以拿到这批军火为第一要任,不要担心我运不出去。”她的眼线和人力布满整个皇宫,十六年卧薪尝胆可不是随意能让人拆穿的。
李季歆点了点头:“是,我知道。”
落日熔金,夏天的黑夜总是来得比较晚。风闷热,随时都会来一场暴雨。
军火要是受潮了,那就亏大发了。李季歆看了看风雨欲来的天,露出一点儿微微的笑意,敌不动我不懂,敌一动一举拿下!
这闷热的空气仿佛走两步就会窒息,李季歆去了毓秀宫。
青书在毓秀宫蛰伏了很久,等到李季歆出现,青书才跳了出来:“如女傅所料。”
“有人来毓秀宫埋过东西?”李季歆问道。
“是,”青书点头回答,“看不清脸,但是确实在角落里丢下点东西。”青书伸开手,手心上有些黄色的米分末,“恐怕德妃娘娘已经被盯上了。”
“那倒未必。”李季歆笑了笑,“我知道是谁。”
青书一愣:“这么快就知道了?”
“对手太急,还没有销毁资料,所以我看到了。”李季歆拍了拍青书的肩膀,“一会儿会下暴雨,按照原计划行事。”
不一会儿,下起了大雨,雨水冲刷着毓秀宫的角落,要将边角埋下的不可见人的东西冲走。
毓秀宫来了一个人,穿着禁卫军的衣服,敲开了宫门:“下大雨了,来看看毓秀宫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毓秀宫的丫头打开门:“佛堂的房梁上漏水了,来帮忙看看吧。”
“好嘞。”那人进了毓秀宫,四下张望一眼,进了佛堂。
大雨盖过了木鱼声,德妃敲着木鱼念着经,丝毫没有被进来的人打扰。
那人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丫鬟给她搬来了椅子,让他踩着上去看看房梁的漏水口。
他一站上去,头一抬:“没有漏水的地儿啊。”突然间感觉脚板一重,有人按住了他的鞋子。
德妃像个聋子和瞎子,对一切视而不见。那人一低头,看见了一张带着冷森笑容的面孔。李季歆用匕首按住了他的鞋子,冷声问道:“鞋底的彩泥是哪里来的?”
傻公主给李季歆的水珠不是水,水珠是彩色的,里面的颜色无法用清水洗去。她把水珠埋在了毓秀宫的各个角落,等着有人来踩破它。李季歆从禁卫军的登记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