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鲜明巴洛克风格的古典茶几上,摆放着天鹅绒的精巧首饰盒。
作为主人家的丁玛丽接过女佣递上的英国红茶,没有扫首饰盒一眼,而是扫过了对面的男人那张英俊而富有个性的脸。
「脸上怎么了?」
「小伤,」古策用食指摸摸下巴上的ok绷,无所谓地耸肩,「被人不小心划了一下。」
「男人还是女人?」
「有什么区别?」古策懒洋洋地瞅着她,微笑。
眼神有点邪恶,又非常迷人。
丁玛丽不希望自己又再度被拉进这男人的双眸深海,沉溺得不知方向,把视线转到杯子上,用小银勺缓缓搅拌着温热的红茶,「我以为你一百年内都不会来找我了。」
「是我的错。」古策在柔软的沙发里伸展他那双结实的长腿,坐姿悠闲潇洒,「为表歉意,可否接受我的小小心意?」
「我是那种男人花点钱,送个礼物就哄得晕头转向的女人?」丁玛丽冷冷反问。
「莱亚珠宝行的高级定制品,由他们最富才华的设计师倾尽心血创作。」古策把茶几上的首饰盒拿起来,在她眼前打开,「我保证,你会喜欢它。」
丁玛丽看了一眼,立即被古策手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枚蝴蝶型胸针,简单优美的线条,勾勒出蝴蝶翩翩欲飞的自由姿态,红宝石和多色碧玺的点缀制造出奇特的华丽感,充满了生命气息。
蝴蝶彷佛振动中的翅膀,是很少在高级定制饰品中出现的某种材料,在日光下反射着柔美迷人的七色光芒。
作为丁家的大小姐,丁玛丽拥有许多定制首饰,其中不凡出自著名设计师的手笔,可是这枚蝴蝶胸针如此别致优雅,让她情不自禁心生喜爱。
古策这男人看似有情,其实无情,不知让多少女人跌碎了芳心。
不过,必须承认,他挑选礼物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丁玛丽把胸针从首饰盒里拿出来,目光充满赞叹地看着。
「这是……某种贝壳?」
「这叫晕彩贝壳,设计它的人是这么说的。」
这枚蝴蝶型胸针不但由杜云轩设计,也由杜云轩亲手制作。古策的心肝宝贝有一双天生的巧手,不但能画设计图,而且控制性很强,很稳。张岚在知道闻姬小姐放弃杜云轩设计的胸针后,感到非常惋惜,本来,被vip客人拒绝的设计很难有成为实物的机会,但张岚认为不妨一试,制作出成品后至少可以放到橱柜展示,也许有其他客人会看上。
一直以来,杜云轩就在设计之余,学习镶嵌和首饰制作,并非不相信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师傅,而是他认为,设计师亲手制作的话,能更完美地表达深层想法。
因为选用的材料并不十分昂贵,杜云轩向公司提出亲自制作的要求时,张岚考虑片刻就答应了。
可以说,不计算从前杜云轩不断练习做制作出的那些练习品,这枚胸针,是杜云轩亲手制作并且达成对外销售的第一件成品。
也许是设计师本人制作的缘故,胸针的每个细节都做得很完美,翅膀的弧度浑然天成,自然到了极点。
「想不到莱亚珠宝行也有这么厉害的设计师,比得上那些老牌子的珠宝行了。」丁玛丽圆润的指尖轻轻抚着蝴蝶的翅膀,贝壳光滑的触感,让她有点爱不释手。
「你喜欢,那就再好不过了。」
丁玛丽看了看眼前充满魅力又可恨的性感男人。
上天真不公平,有的男人天生就是诱惑女人的恶魔,即使下巴上贴了一条ok绷,还是迷人四射,甚至增加了令人心跳的阳刚狂野的气质。
「忽然出现在我家,又送上讨人欢心的礼物,你一定有什么目的吧。」
「为什么这么问?」
「无缘无故,又不是情人节,我的生日也没有到。」
「你的生日当然没到。不过,听说你要参加闻姬的生日宴会。」
闻姬?
上流社交圈的人,没有人不识闻姬和丁玛丽这两位名媛。两人一样有着令人羡慕的家世,美丽的容貌,出众的谈吐和过人的眼光,因为有太多相同的优点,每次碰头难免被人比较。
久而久之,不但旁人会拿她们比较,连她们自己内心里,也免不了把对方内外高低——从头发到脚趾,从衣着到首饰,认真审视一番,再和自己一起打打分。
古策出现前,丁玛丽正在和自己专用的服装师讨论着,在闻姬的生日宴会上穿什么好。
那晚想必贵客盈门,闻姬一定花十二分心思打扮,丁玛丽打定主意,就算不能喧宾夺主,也不能低人一头,丢了丁家的脸。
「你这样的大忙人,可很少会把别人的生日宴会放在心上。」丁玛丽打量古策的眼神多了一丝疑心,「对闻姬有兴趣?」
「我不会对没眼光的女人产生兴趣。」
「没眼光?」丁玛丽很少听见有人如此评价闻姬。
闻姬的眼光,可是出了名的挑剔。
「这枚胸针,本来会戴在她的胸前,给她在生日宴会上增添光彩。」古策说,「她拒绝了这个设计,挑了另一个设计师的作品。」
丁玛丽抚摸着蝴蝶翅膀的指尖,停下了动作。
「你的意思是,闻姬不要的东西,你拿来送给我?」年轻骄傲的丁大小姐,脸色不太好看。
「我认为,你眼光比她好多了,至少懂得什么是上档次的设计。」
古策一句话,把丁玛丽刚刚冒出的一丝不满吹得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