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他办公室里有人还叫他进来干嘛,他可以在外面等他结束的啊。
冷静只抬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声音低低的开口,“坐。”然后头也不抬地皱起眉,冷冷地催促,“继续。”
那个向他报告的经理似乎也有点傻住,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而且总裁还让他等在旁边——他们总裁不是一向讨厌开会的时候有旁人打扰的吗?为什么会让这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等在一旁?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他们公司的人啊,难道是总裁的朋友?他还在走神的胡思乱想,冷静已经开始不耐烦他的磨磨蹭蹭了。眼看他就要爆发,那位经理总算在“冷箭”就要向他发射前回过神来,发现总裁正冷冷地盯着他,顿时又出了一身冷汗,磕磕巴巴地继续说下去。
白泽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发呆,忽然感觉有点冷,经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无聊地打量起这间面积大的离谱的总裁室,目光扫过到处都是黑色,冰冷的沙发,冰冷的柜子,冰冷的桌椅,还有,冰冷的人,眼光不期然间和冷静冰冷的眼眸对上,他正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眼光穿过办公桌与沙发间遥远的距离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他,缓缓地,从上至下。白泽被他这直直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和那位兢兢战战的经理不同,他的不自在不是害怕,而是出于一种本能的不安和一丝不好意思的情绪,那目光太过凌厉,一种可笑的感觉在他心底一闪而逝——那目光似乎已经透过了他身上的衣服,直接射入了他的身体。
白泽脸红了,白皙的面孔慢慢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有人会这样看人吗?他觉得此时此刻他总算有些切身了解了冷逸在面对他哥时的紧张心情——那是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快要让人喘不上气来。仿佛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他忍不住瞪了冷静一眼,霍然站起身,原地踱起步来。
冷静,你可以的,心理压力的极致也就你这样了。那些缠绕着他仿佛没底的目光让他想要夺门而逃,却又不知为何钉在那里迈不开步子,目光在和他的对视中败下阵来,闪避到别处,过一会却又不由自主地再次回视回去。
白泽哭笑不得了,他们这是在干嘛?玩心理战吗?冷静叫他来签合同其实是想要报复他吗?
冷静一动不动打量着角落里那个人此刻的坐立不安,隐隐勾起嘴角,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充斥心中,在对方终于忍无可忍“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之后,他终于决定结束这个有趣的游戏。冷静对他的反应觉得有趣,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在场的另一个人。他不开口,没有任何表示的沉默让可怜的市场部经理在战战兢兢的汇报完毕之后,冷汗直冒,身上的鸡皮疙瘩起立了一次又一次——他们总裁是魔鬼,是撒旦……
三个人都不说话,垄长的沉默弥漫在空气中。
“出去。”?
沉浸在恐怖氛围里的市场经理还在发呆中,冷静机械冰冷的命令声再次响起,声音比第一次重了起来,“出、去。”
反应过来的经理几乎是火烧屁股地席卷而去,只留下“砰”的一下关门声回荡在空气中。
白泽也傻住了,下意识的面向冷静,“你是法西斯吗?”这么恐吓人,那个逃跑的经理都快心脏病发作了,难怪顶上的头发少得可怜,都被吓得长不出来了吧。
“怎么?”冷静挑眉,不以为然的语气。
白泽轻揉眉角,无奈的开口,“你一向都这么恐吓自己的下属吗?你给他们买保险了吗?”吓死人也是要赔偿的。
勾起嘴角,“我没有。”他没想要吓他们,他们怕他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好吧,白泽理解了,他不是故意的,只能说他天生就是吓人的材料,阎罗王看到他也要甘拜下风,不再继续这个问题,他想到今天自己的来意,“我不知道你有事,本来应该先打个电话过来,匆匆忙忙没顾上。你有事干嘛不叫我在外面等?”说着睇他一眼,忍不住抱怨他。
“那不重要。”冷静自若地拿起身边一份合同,递给他,“这是你的合同。”
原来不是重要的商议才让他进来的吗?白泽稍稍放下心,接过那份合同,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认真看起来。
这份家庭医生的雇佣合同签约双方不是他和冷氏,而是和冷静本人,他是冷静的家庭医生,这无可厚非,他能够理解,可是逐条款项看下来,他渐渐有些不解,越来越疑惑,抬起头的时候,冷静的目光迎视过来——
“可以就签字吧。”声音闷闷的,白泽没有注意到他微微的不自然。
白泽面色古怪的盯着他,“你可真是个大方的雇主,不过,你不觉得这样不妥吗?”
挑眉。
叹气,“权利义务一面倒地全偏向我,报酬如此丰厚,这太不合理了。”这样的年薪,他都可以“笑傲”a市所有大医院的院长了,就算他是个太过慷慨的雇主,他却无法心安理得接受这样的“好事”。